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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衍開車往酒店去,遇上堵車, 周安衍放下車窗, 路邊有搞促銷活動的商場人員, 音響裏放著歌兒, 是安歌的。
周安衍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 眼前拂過安歌的臉,一幅幅,一幀幀, 像是一個不斷變化的flash動畫, 在旁人麵前她是沒什麼表情的, 甚至是高傲的, 不易接近的, 在他麵前,她就變了一個人, 是小心翼翼的,是忐忑不安的, 她看著他的眼睛裏總是帶著一種他無法理解的複雜情緒。
現在想來, 她好像從來沒有真心實意的笑過,即便笑, 也不過淺淺一笑, 他夢中那種開懷的仿佛鈴鐺脆響般的笑聲, 他從來沒有聽到過。
他一直在尋找夢中那個模糊的看不清麵龐的女人給他的那種感覺,在安歌身上那種感覺很微弱,她既像是他夢中的女人, 又不像是夢中的女人,在這一刻,也可以說是在安歌從舞台上跑丟了的那一刻,周安衍突然明白了,是他,壓抑了安歌。
在現在的這個不記得蘭汐的周安衍麵前,安歌隻是安歌,而隻有在以前那個記得蘭汐的周安衍麵前,安歌才是蘭汐。
隻有他成了真正的周安衍,他夢中的那個女孩才會變成蘭汐。
後麵喇叭聲打斷了周安衍的思緒,周安衍睜開眼睛,發動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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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衍沒有理會酒店服務人員,直接上了二樓,奔著荷花廳走過去,伸手推開了門。
包房內正在吃飯的三人頓時抬起頭來,周祁閔有些微的慌亂,“你怎麼來了?”
周安衍掃了一眼屋內的人,周祁閔和周茵,他都認識,另外那個人他在照片上見過。
周安衍扯了扯領帶,走進去,淡淡一笑,“怎麼家庭聚會也不喊我,這是把我當外人呢?”
“胡說什麼呢。”周祁閔不悅的看他,“不過是與茵茵還有你二叔一起吃個飯,別胡說。”
“二叔?”周安衍眼角睨著坐在他對麵的看起來很斯文的中年男人,“自從我醒了以後,還沒見過二叔呢,二叔你還是老樣子,還是看起來那麼年輕,沒怎麼變。”
周文瀚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繼而恢複正常,麵上神色不變,“我聽爸說你失憶了,你這是恢複記憶了?”
周安衍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歪,懶懶道,“恢複不恢複也沒什麼用,二叔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中可是揮散不盡的。”
周文瀚笑了笑,“安衍還是那麼喜歡開玩笑,前段時間知道你的事情,二叔真是開心極了,前幾天還在巴黎碰到你爸,你爸一提起你開心的嘴都合不攏呢。”
周安衍挑眉,皮笑肉不笑,“那是自然,那可是我親爹,兒子死而複生自然高興的不得了,至於旁人,就不得而知了了。”
“這麼多廢話,你今天來做什麼?是誰告訴你我們在這裏吃飯的?”周茵看到周安衍就沒好氣。
周安衍緩緩轉頭看她,修長的食指敲打著桌麵,“你知道我從哪裏過來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從哪裏過來,跟我有什麼關係?”周茵不屑的哼了一聲。
周安衍聳聳肩,“我昨天剛把曹成哲打了一頓,在拘留所裏呆了一晚上,今天剛放出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曹成哲和穆琦琦因為吸毒進去了,我舉報的。”周安衍炫耀的指著自己的臉,笑嘻嘻,“群眾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周茵早上看新聞已經知道了穆琦琦和曹成哲的事情,隻是沒想到是周安衍報的警。
周茵無所謂的吃著菜,“他們倆的事兒跟我沒關係,你不用跟我說。”
周安衍看著她點點頭,“那倒是。”
“對了,安歌演唱會的事情你知道嗎?”周安衍突然看著周茵問道。
提起這事兒,周茵便幸災樂禍,“活該,一個精神病,還想當天後,這樣的人就應該關到精神病院去,我就說她精神不正常,竟然在我酒裏下藥,這要是下的毒-藥,我早死八百次了。”周茵後怕的吸了一口氣,“這樣的人竟然做公眾人物,危害社會,不要臉。”
周安衍麵無表情的拿起桌上的玻璃酒杯,對著周茵的腦袋就扔了過去,周茵大叫一聲,那玻璃杯摔在周茵斜後方的牆上成了脆片,碎渣掉落在周茵手上,露出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