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震動,九嶺第一條山脈徹底的沸騰,那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古獸失去了蹤跡,並不曾出來抗衡,似是在忌憚著什麼。
一道點亮了半邊天宇的金光籠罩,灑落下無窮的熱能,沿途融化了無數棵古樹,更有幾名弟子因承受不住而軀體龜裂,發出了最為淒厲的慘叫。
“撤吧。”長老們從頭到尾一直都在冷眼旁觀,直到最後才開口,聯手布下大陣,遮住了無窮光雨,隔斷波動的影響。
五彩的神芒閃爍,一座座陣台被祭出,雕刻有天地大勢,包含著無窮的玄奧,是掌教至尊親自製作而成的,不到危機關頭絕對不會輕易動用。
現在也差不多了,要是真讓一批弟子死去長老們也承擔不起,有可能會被掌教至尊降下責罰,打落境界。這畢竟是門派中的希望,不可能全部拋棄的。
方圖身子閃了閃,從古樹後麵走出,隨著人群躲入了陣法內部,默然不語。
大長老深深的看了方圖一眼,目光中似乎含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陣台擋住了光雨,內部刻有掌教至尊的道與法,用無數的稀世材料鑄成,珍貴無比。若是境界足夠,或許能參悟出一二,明了掌教至尊的“道”,對己身大有裨益。
但是眼下這些弟子都是斬三屍境界的,除了蘊神境外幾乎無法領悟掌教至尊的道與法,根本沒用,成了雞肋之物。
轟隆!
一道黑色的光門出現,在虛空中顯化,散發出陣陣恐怖的波動,抗衡住了天空中的光雨,隱約間壓製了對方,綻放吸收光線的黑芒。
“大長老,領著弟子們回來吧,曆練就此結束。”黑色的光門似是通往未知,從深處傳來一聲男子的話語,震耳欲聾,蕩漾得虛空泛起陣陣漣漪。
“是,掌教至尊。”所有門人包括長老們全部躬身,恭敬的應道。而後大長老袖袍一揮,場中弟子被卷起,化為一抹流光遁入了黑色的光門內。
這片地域歸於寂靜,所有的異象都不見了,包括那壓蓋半邊天空的金芒,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這時從一裏外的一棵古樹後突然走出了一名少年,黑袍罩身,眉目清秀,大約在十一二歲的年紀,很是年少,卻又從眼神中透露出同齡人所不具備的成熟。
“躲過了嗎?”少年自語,他便是剛才幻出化身,隨著人群離去的方圖。隻不過剛才進入黑色光門的是三清化身,而現在這具軀體才是真實的。
“二師兄不見了,應該是成功了吧?”方圖皺了皺眉頭,看向剛才出現異象的第一條山嶺。那裏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古木早已消失,連同堅硬的石塊,在一瞬間成了百丈方圓的空地。
心中震動得無以複加,那已經不是蘊神境可以完成的了,超越了方圖的認知,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抗衡的。
“我必須要盡早離開這裏,然後找到回家的歸途,已經整整三年了,不知父母可好?會否掛念於我?”方圖遁入林中,朝著東北角奔去,那裏有一座陣台,擁有充沛的能量,不知通往何處,但卻依然可以使用。
早在剛才他就想好了退路,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可以找到那座陣台,不管會傳送到哪裏,至少也比在教派中安全。被人掌握生死的感覺很不好,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門派會否念及感情上。
大師兄的下場曆曆在目,他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墊腳石,成全二師兄,落得身死道消的結局。不過好在上一次的九嶺曆練讓他找到了一座陣台,能瞬間離去,不必擔心受困於此。
“這是一個機會,讓道身去尋找藥草,我安心的閉關修煉,等到了斬屍三重天再出去,更多一分保命的機會。”方圖終於下了決定,不一會便來到一座山洞前,徒步走了進去。
山洞內部沒有半分光亮,伸手不見五指,漆黑一片。但是既然已經成為了修者,就算是剛剛入門,那也比凡人厲害了些許,五感皆通,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耳聞。
而且,斬去第二屍體後已然不需進食,能吸納天地精氣為己用,堪比食物果腹。若是連第三屍都斬去後那將能輕易控製自己的情緒,在戰鬥中做出準確的判斷,難以用外物誘惑。
方圖自從進到山洞後便隨意的盤坐在地,他的身後有一扇門戶,通體漆黑,猶如鐵水澆築而成,刻畫了無數古字符文,難以明其深意。
古文扭曲,緩緩蠕動,逐漸的組成一幅八卦圖形,沉沉浮浮,像是能承載諸天,蘊育著無窮的神秘。繼而古字再次分開,鑄成一座三足兩耳的圓鼎,充滿了厚重古樸的氣韻,流轉出朦朧芒光,若是不細看的話便會主動忽略。
迷離的光澤閃現,漆黑的門戶不知是用何種材料鑄成,堅硬不可撼動,仿若封印著一段曆史的隱秘,神秘而古樸,充滿了塵埃,久久未曾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