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背的刺痛在挑撥著方圖的神經,不過他卻沒有去理會,再次躺了下去,背靠著巨石,血水淌落了一地。他的腦子裏在轟鳴,空白一片,嘴裏不斷喃喃著:“為什麼他們會出手殺我。”
地藏座下的三個侍衛口中所說“那個地方”一定就是在指地球,這點方圖很確信。不過從諦聽的舉動來看,他們似乎並不是很了解地球,故而才會問出關於三世佛的傳說。
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所要做的應該是拿下方圖,然後在好好詢問才對。怎麼最後反倒是突下殺手,趁著他沒有防備之時,斬掉了方通與方笑。
一氣化三清最詭異的地方在於,所分化的法身和本尊相同,根本沒有一絲破綻,所以方圖才能肯定,對方一定是打算直接將他給殺掉,不曾有過半點猶豫的念頭。
“不應該是這樣啊。”方圖撓了撓頭發,表現得有些焦躁,咂著嘴自語道:“他們如果抓了我,不僅能夠問出關於三世佛的傳說,更是可以獲得三清古經,沒道理不心動才對。”
一氣化三清堪稱世間最詭異的秘術之一,隻要有過接觸,必定會升起占有的念頭。哪怕隻是借鑒一二,對修行上也有很大的好處,自然是會惹得很多人眼紅。
這點從眾修者的反應中就能看出。有好幾次,方圖都感受到了十多股不加掩飾的殺機,如同盯著獵物的毒蛇一般,在暗地裏閃爍著幽森的冷芒。
不過當時他並不在意,憑借著方笑與方通兩人在旁,哪怕是妖族小王子出手,都不一定能留下他。這不是他盲目自信,而是真的有那種實力。
縱然此時無法抗衡妖族小王子等天驕,但是方通與方笑聯手還是能支撐一會,到了那時他的本尊早就跨過了萬水千山,哪還會被尋到?
故而,隻要不是遇見高善那種古之禁忌的傳承者,在太古遺跡中,方圖絕對可以橫著走,不需擔心會被斬殺。當然,九幽古屍除外。
“他們沒道理殺我。”方圖至今還在糾結著這個問題,滿腦子渾噩,頭疼不已。他吐了口氣,揉了揉額頭,猜測道:“就當他們是要就走古獸,看我攔在前方,這才被當成攻擊對象了吧。”
也隻有這個說法能勉強敷衍過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真的是想不通為何會出現那種狀況。其實他的心裏也知道,若是對方真要救走古獸,也不會在最後關頭說出那句“果然是那個地方的人”了。
“到底還是實力太差了,要不然我直接打進地府,拉出他們的主宰者問詢便知道一切了。”方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之色。
“我現在無法突破境界,如果再上一層,必死無疑。”他現在陷入了一個兩難之境,前一步踏進潛龍,退一步事事隱忍。
如果登臨另外一層境界,壽元的流逝必定會奪走他餘下的生機,或許還沒等到他體驗完潛龍的強大,便會直接坐化,成為一具枯骨,留下不甘與遺憾。但若是不進潛龍,他在太古遺跡中根本無法放開手腳,再遇見地藏座下幾名侍衛的話,他定然是逃不過去了。
“我到底是該怎麼辦啊。”方圖披頭散發,背後的傷勢刺痛得他神經緊繃,時刻都保持著清醒。要不是有那道血痕,或許他現在就已經被逼的發瘋了。
每次看到了回家的希望,最後總是會破滅。當初的神秀字跡給他點燃了一盞明燈,但最後卻又被狂風給吹滅,得知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千年之久。
而後,當地藏的出世也讓他看到了前路,知道自己的路到底要怎麼走。然而,隨著三名侍衛的舉動,徹底的打碎了他的幻想,用無情的現實告訴他,沒有實力,你連狗都不如。
緊接著,高善的一番話就像是一捅涼水般潑下,而且還是在臘月寒冬,從頭澆到腳,凍醒了再也經受不住半點打擊的方圖。
摧殘心靈的事實接踵而來,方圖真的看不到前路了,連唯一的執念都隨著無情的現實而消散一空。現在他隻能盼著蒼天開眼,掉下一株神藥為他延命,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
此時的方圖確實就是這麼想的,希望天上能掉下一株延命神藥,為他多增百年壽元。
“太沒出息了啊。”連他都看清了本性,原來一直奉行著鐵血殺戮的自己,竟然會脆弱到經不住這一點打擊。
“修者路茫茫,若是以我這種懦弱的性子,或許連凡人的一世壽元都活不到便會倒下去了吧?”方圖自問,臉上帶著嘲弄,譏笑道:“坎坷的路確實不算什麼,前方還有好多障礙阻攔,我實在是不適合登天問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