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所以。”
陸奕琛冷笑一聲,顯然不信。
“我沒騙你。”無論表達多誠摯,寥寥幾個字顯得蒼白無力,“我真的什麼都沒做。”
她越急於證明,越詞窮,好像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良久,陸奕琛換好衣服,才說:“我信你什麼都沒做。”
“我確實和高睿斷了聯係,不騙你。”方莘放下心中的石頭,嘴角剛剛揚起,被潑盆冷水。
“但是,”陸奕琛目光微沉,居高臨下看著她,“你覺得離開我,離開濱海,就萬事大吉,可以為所欲為?方明達不需要關照了?”
方莘淬不及防,追著他問:“不是,陸奕琛,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裏清楚。”陸奕琛收拾隨行的東西,提點道,“截圖我看了,姓高的在最上麵發條‘對不起’,是做了什麼才道歉吧。”
方莘想起那天兩人約見包房發生的一切,忙矢口否認:“他什麼都沒做,隻是對以前的事表示歉意。”
“是嗎?”陸奕琛連標點符號都不信,換好鞋,抽出房卡,隔著空氣點點她,“我二十分鍾吃完早餐,停車場見不到人,你自己想辦法回市裏。”
房門關閉幾秒後斷了電,屋內暗下來,呼呼吹出暖風的中央空調瞬間安靜。
方莘順著床邊,頹然坐下去,直到感覺空氣裏的涼意,清醒些許。
她沒去自助餐餐廳死乞白賴求陸奕琛諒解,而是拿兩個水煮蛋放在大衣兜裏保溫,提前十分鍾站在冷颼颼的戶外停車場等人。
陸奕琛一向準時,說好二十分鍾,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上車。”他瞥一眼來回跺腳,往雙手哈氣的方莘,按下車控。
方莘實在冷得受不了,快速鑽進車裏,貼著空調暖風吹了好一會,凍僵的手慢慢活動開,又從兜裏掏出雞蛋,墊了張紙巾在自己腿上,一小塊一小塊仔仔細細剝蛋殼,生怕掉車裏。
水煮蛋有些噎人,她就著保溫杯裏的半溫的白開水吃了一個,再剝第二個。
等都吃完,把蛋殼包兩層紙,放進荷包,沒有弄髒任何地方,而後窩在椅子裏,掏出手機,一語不發處理郵件。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聖誕的緣故,一大早反流的車特別多,兩人提早出來,還是被堵在路上,交通廣播的女播音員氣息沉穩播報路況,成了車裏唯一的聲響。
狹窄的空間,氣氛異常寧靜。
“方莘。”
“陸奕琛。”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陸奕琛沉默片刻:“你先說。”
方莘低了低頭:“還是你先說吧,免得一會不高興,把我丟半路,這裏離市裏好遠。”
陸奕琛:“”
現在學會變著花樣氣人。
兩人又陷入僵局,隔了好一會,還是方莘先開口:“你昨天問我去了廣州還回不回,如果可以在那紮根,我就不回來了。”
紮根的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明說。
陸奕琛微微皺眉,猜到幾分:“為躲避祝媛媛和姓高的?”
方莘:“是,也不是。”
陸奕琛問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方莘對他笑笑,“就是我老大不小,該找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讓我爸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