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紹羽先是很禮貌的對麵前的中年男人說道:“聽說您在政府裏的任職是書記,我就教您孫書記好了。”
男人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年紀相差的不是很多,你不用對我用尊稱的。”張紹羽覺得有些別扭,總是覺得“書記”這個職位,應該是一些年齡已經很大而且在官場裏叱吒了很多年的人,麵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男人怎麼想也不像是一個在官場中混的如魚得水的人。
但是張紹羽也當然明白當今的社會,人不可貌相,麵前的這個中年人讓白麒都無比頭疼,而且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就做到市裏重要的領導班子的位置上,那麼他絕對不是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的。
“好,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其實我知道,孫書記你對於你的妹妹,應該是比較無奈而且也有些不耐煩的吧,我猜你已經利用職位之便或者其他的方式幫助過你的妹妹很多次了,但是她還是讓你一次又一次的付出,對嗎?”雖然這完全是張紹羽的猜測,但是這可不是憑空猜測,張紹羽所有的憑據,都僅僅來源於那天電話裏孫書記那個不耐煩的語氣。
似乎同樣處境的人之間都會有一種共鳴吧,張紹羽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知道,麵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而且張紹羽也有把握他會對自己說出這些難言之隱。
孫書記皺了皺眉,他一開始以為張紹羽就是白麒派來跟自己交涉房子的事情的,但是沒想到張紹羽上來就抓住了自己的要害,但是畢竟是在官場中生存了這麼久的人,即便如此,孫書記也沒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隻是無奈的笑了笑並且點了點頭。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好像是下了一個什麼決心似的,對張紹羽說道:“我們家很奇怪,人家家裏都是重男輕女,可是我們家剛好相反,重女輕男,我妹妹出生以後就什麼都比我好,而且家裏所有人也都十分喜歡她,從小就養尊處優,後來又認識了很多小混子,輟學以後就每天無所事事的在外麵瞎混,可是就算是這樣,我老爸老媽還是覺得妹妹很好,而且都覺得我應該幫助妹妹度過她麵臨的所有難關。”
張紹羽給孫書記倒了一杯水,並沒有打斷他的話,孫書記道了聲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繼續道:“一開始的公務員工作是我自己考的,後來又一步一步走到了現在,我父母經常說他們養我這麼大,我應該照顧我妹妹,而且現在我也做了大官兒,有什麼好事應該先想著家裏人。”
張紹羽一直麵帶微笑的看著孫書記說出心中的苦悶,他的聆聽讓孫書記覺得很舒服,張紹羽見他說到這,又喝了一口水,便對他說道:“那你覺得,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算完呢?你覺得給了你妹妹一套門市房,她就能安安心心的開一家自己的小店?就算是她真的能安安心心做生意,你現在買房子的錢都是從銀行借的,以後開店你們拿什麼開?”
骨肉親情,父母之命,這是一個男人最為難的事情了,麵前這個在官場上都能做到伸縮自如,遊刃有餘的男人,竟然在處理家裏的問題上如此的猶豫,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再精明再聰明的男人也是人,是人就要有弱點,而張紹羽就是抓住了孫書記的弱點所在。
“其實你心裏也明白,你的妹妹就是一個無底洞,而你又是一個不願意貪汙受賄的官員,你希望你的仕途是光明正大的,可是光明正大的仕途,官兒再大,能賺幾個錢?能解決家裏的問題嗎?所以我說,你現在即便是買下了這套門市房,對於你父母,對於你妹妹,也是於事無補。”張紹羽循序漸進,從一開始的猜測到現在的直言不諱,從孫書記的表情變化和動作變化,張紹羽盡收眼底,一絲微笑在張紹羽的臉上慢慢凝聚,他知道,一切都在向著自己想的方向進行著。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是讓我去求那些黑心的商人,坑老百姓,我做不到。”孫書記覺得張紹羽有點把自己往另一個方向拉的意思,他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他心機和城府都很深,但是當談到自己的妹妹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自亂陣腳,
張紹羽笑了,他說道:“我這麼跟你說吧,白麒,是想要拉攏你當個貪官,你的妹妹,隻是想要從你這獲得更多的利益和金錢,整件事情裏隻有我,是真心想要幫助你解決問題的,而且相信我,當我說完的時候,你會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完美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