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挺好奇黃馨問了紮西木活佛什麼問題,怎麼讓他說出這樣奇怪的話來。
在紮西木笑的時候,黃馨滿臉通紅。
紮西木活佛說道:哈哈,小姑娘問的問題啊,差不多都是你們這年紀喜歡問出來的問題,這樣好了,我就當著你們的麵,一起回答,小姑娘,可以嗎?
黃馨先想了十幾秒,最後很用力的點頭,表示紮西木可以說。
紮西木得到了黃馨的首肯後,說:剛才小姑娘問我--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又如何讓愛情接受住歲月的洗禮。
他說:這個問題,無數的年輕人問過我,我也回答過無數人,但是,我的答案,永遠都是在變化的。
“你也搞不明白嗎?那還來指導我們?”大金牙的回答一直都比較犀利。
犀利得紮西木哈哈大笑,他手點了點大金牙,笑著說:這位施主所言差異,我不是搞不明白,隻是見證問題的看法和佛法一樣,佛法講究日日新,月月新,每過一段時間,對佛法的理解就和前一陣子天差地別。
大金牙撓了撓頭,說紮西木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腦子不爆炸嗎?
“給我過來,別丟人現眼。”我連忙把大金牙拉了回來,然後讓紮西木接著說。
紮西木說:以前,我們密宗有一位叫月法明王的活佛,他曾經二十歲的時候,流浪在拉薩的街頭,四處乞討,十分被人瞧不起。
直到有一天,一位富家的小姐,路過月法明王的身邊,在他的碗裏麵,放了一個白麵饅頭。
那時候饅頭貴,一般的小門小戶隻吃得起青稞餅,月法明王從來沒有見過饅頭是什麼樣子,他還以為這是一塊白色的石頭,那富家小姐戲弄他呢。
於是他一生氣,舉起饅頭,惱怒的砸在了富家小姐的身上。
那個好好的饅頭,也變得肮髒得不成樣子。
要說一般富家小姐,遇到了這種情況,鐵定是惱怒成羞,但這位富家小姐卻沒這麼做,她看著月法明王,咧著嘴笑。
她的小嘴,像是一枚彎彎的月牙。
富家小姐伸手捧住了月法明王的臉,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你發怒的樣子很好看。
紮西木說道這裏,黃馨搶白,說:那個富家小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給人一饅頭,那人還用饅頭砸她,她竟然也喜歡上月法明王了?
“唉!這裏我就得說一句了。”紮西木遙指著黃馨:愛情,和善惡無關。
善良的人有善良的愛情,惡人有惡人的愛情,在這一點上,還真是愛情和善惡無關,我覺得紮西木說得很對。
紮西木接著說:月法明王當時一怔,隨後他擺了擺手,說他就是一個乞丐,你是富家小姐,你喜歡我幹什麼?
富家小姐當時伸手抹去了月法明王臉上的汙漬,嘴巴又笑得和月牙兒似的,說:什麼我都喜歡,現在我擦掉了你臉上的汙漬,發現你和我夢中情郎的樣子,一模一樣,所以我喜歡你,你等著我,過兩天我就讓我父親答應我們兩人成婚。
“一窮一富,三天之後終成眷屬。”紮西木說:愛情,和貧富無關。
紮西木接著說:時間又過了三年,富家小姐得了一場大病,月法明王為他翻遍了雪山,找到無數的名貴藥材,也無法救富家小姐一命。
從此,月法明王上了布達拉宮,出家為僧。
出家前的一刻,他的師父問他:你在遁入空門之前,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弟子無話可說,自從我妻子死了之後,我就是一個新生的嬰兒,不再有記憶,不再有過往,而我的過去,早就和妻子同時死去了。”月法明王留著淚,接受了剃度,從此不再沾染紅塵。
但不沾染紅塵是不沾染紅塵,那月法明王卻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妻子。
“是嗎?從何得知?”黃馨問紮西木。
紮西木閉著眼睛,抬著頭,放佛思考一件很古老的事情一樣,他說:曾經月法明王的弟子為密宗講課,曾經說過,月法明王每天傍晚日落時分,都會在禪房的周圍,燃上一根線香。
那香,隻怕是為那富家小姐而點。
因為富家小姐死去的時候,正是在美麗的日落時分。
“愛情,和生死無關。”紮西木又補充了一句。
這下子我有些搞不懂了,問紮西木:既然愛情和貧窮、善惡、生死無關,那又和什麼相關呢?
紮西木輕聲說道:緣,愛情隻和緣分有關。也許隻是在人群裏多注意了你一眼,姻緣由此而生,從此魂牽夢繞,久久不再忘懷,一份情,一份愛,一份堅定,彼此不舍得分離,共同麵對貧窮、善惡和生死。
“緣?”黃馨看了我一眼,似乎眼中晃蕩著一抹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