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搬他那了？！”冷不防身後被人大力拉扯。
方莘轉頭，麵對目色沉沉的高大男人。
“高總，你現在應該照顧高太太。”她收回胳膊，退後一步刻意拉開距離，聲音清冷。
時時刻刻提醒注意身份。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高睿鮮有失去沉穩低吼。
是他先甩了她，現在又來責怪她？
方莘冷笑：“高總，高先生，你憑什麼管我？”
“你！”高睿氣結，滿眼責怪化成一句歎息，“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
“朋友？”方莘笑意更冷，轉身往停車場走去，“我從來不信分手還能做朋友。”
“如果我從來沒想過放棄你呢？”高睿的聲音響在身後。
方莘腳步停了停，語氣透出幾分淒涼：“可你已經做出選擇了啊，高總。”
高睿一時語塞，不用看她的表情就是知道她內心有多傷。
“方莘，抱歉，我”
“過去的事就別糾結了，”她回眸，勉強扯扯嘴角，“好聚好散，給彼此留點好印象，高總，再見。”
再也不見。
高睿聽懂她的意思，想追卻挪不動腳步，眼睜睜看著方莘的車絕塵而去。
一百二十邁緊急刹車，方莘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彈回駕駛座上，止不住眼淚決堤。
她以為大半年時間該養的都養好了，可每次遇到高睿，從前的過往排山倒海從記憶裏湧出，毫無預警爬滿心頭，酸的，甜的，苦的一幕幕，一叢叢，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孤零零坐在車裏，無聲啜泣，直到車載電話一遍兩遍三遍急促響起，才緩過神。
“爸，什麼事？”電話是方明達打來的，她胡亂擦擦臉，壓下所有情緒。
方明達沒有聽出任何異樣，焦急地問：“小莘呀，陸總到底什麼態度啊？我和供應商溝通過，他們看陸家麵子才給我們低價，如果現在還從他們那走貨，得恢複原價，工期倒沒問題，但我們要虧一百萬，一百萬不是小數目啊！”
“你們沒簽合同嗎？”腦子嗡嗡的，她揉著太陽穴強行拉回思緒。
方明達說：“沒有啊，當初工程和供應商都是小陸總介紹的，還一起吃過飯，才知道你們談戀愛，想著沒問題，都怪爸爸粗心大意。”
方莘伏在方向盤上，無言以對，因為重組家庭，她明白父親有很多顧慮，良久說句“我補一半，另一半就當買個教訓”便掛斷電話。
她拿著捂熱的手機，盯著擋風玻璃外的天空出神——一半的工程款五十萬，想了一圈朋友，猶豫再三，還是打給陸奕琛。
第一個電話，通了沒人接。
第二個電話通了很久，方莘以為又沒戲，正準備掛斷，聽筒裏傳來極富磁性的一聲“喂”。
“是我，”方莘有些意外，忙接起來，小心翼翼試探，“今晚有空嗎？我想找你談談。”
“沒空。”陸奕琛語氣生硬，似乎很不高興。
如果不是為了五十萬方莘握緊方向盤，語氣放得更低：“今晚不行，明天可以嗎？或者你這幾天哪天有空，按你時間來。”
大概第一次聽她低三下四說話，陸奕琛沉默片刻，忽然嗤笑出聲，不留情麵說：“方莘，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你以為說幾句軟話就完了？拿主動權總要付出代價。”
“陸奕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