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背字喝涼水都塞牙,陸奕琛吐完,嘴裏一股子酸味,用了半瓶礦泉水漱口,剩下半瓶喝兩口扔進垃圾桶,轉頭再進車拿水吞藥,才發現剛剛扔的是最後一瓶。
平時車裏的水都是方莘準備的,連他也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後備箱總放著一件二十四瓶330毫升的礦泉水,從夏到秋,眼見秋天也快過完了。
方莘的好,像無孔不入的涓涓細流,平時沒什麼感覺,等突然有天沒有,就會不自在,不舒坦,和溫水煮青蛙的道理有點類似。
陸奕琛這隻金蟾享慣了別人的好,總覺得應該的,冷不丁落單,唯我獨尊的超強自尊心拉警報似的叫囂。
他想都沒想撥通方莘的手機號。
通了一聲,掛斷。
第二次打過去,又掛了。
操!陸奕琛忍不住飆髒話,氣得胃更難受,手機一甩,砸在副駕駛的皮椅上,很及時的響起兩聲微信。
他捂著胃,皺著眉瞥一眼,不理,橫不過一秒,又把手機撿起來,打開微信。
果然是方莘發來的。
第一條:我在吃飯。
第二條:有事嗎?
媽的!吃飯就不能接電話?
平時她陪他吃晚飯,不是接客戶的電話接得挺歡嗎!
陸奕琛額頭爆筋,二話不說把地理位置共享發過去,蠻不講理回複:限你十五分鍾過來,否則後果自負。
方莘剛夾一筷子菜,放下的手機又響起,拿起來一看,想笑又憋回去,不說去也不說不去,手指在屏幕鍵盤上快速敲打:我離你的現在的地方要繞小半個濱海市,就算不堵車十五分鍾也趕不過去,要不我幫你問問東子他們,讓他代勞去接你。
發完,不等對方消息,就把地理位置截圖發到她從不打開的狐朋狗友群,東子和幾個小夥伴聊得正嗨。
馬上有人在下麵應聲:喲,六哥拋錨路上了?地方有點偏啊。
又有人認出:是去高爾夫球場的那條路吧。
什麼情況?叫哥幾個助陣啊?早說啊,我高爾夫球包都丟我爸公司呐。
東子一邊當吃瓜群眾,一邊充當老好人:滾蛋,你們哪隻眼睛看見六哥喜歡小白球,他是那麼陽光的人嗎?
陸奕琛終於冒泡:你給我滾!滾滾滾!
他冒泡,大家聊得更歡了。
東子第一個問:六哥,幹嗎呢?有事您說話,不必麻煩小莘。
後麵有人起哄,問需不需要組個車隊去接他。
陸奕琛又銷聲匿跡。
方莘默默吃瓜,憋笑快憋出內傷,私下收到東子微信,問她是不是和陸奕琛一起。
她照實回複:我在自己家吃飯,他突然發來消息讓我去接他,要不你幫我去看看怎麼回事,我確實走不開。
東子:行,我閑著也是閑著,你安心吃你的,我聯係他。
而後陸奕琛被列入老弱病殘行列,等東子帶朋友找到他時,他窩在駕駛座閉目養神差點養睡著。
東子敲敲降下一半的車窗,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六哥,看來你這單身狗的日子是得結束,怎麼離個女人就跟失智老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