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喬雅蘭被堵得無言,好一會才訕訕道,“方莘,喬姨也覺得這事為難你,但你天天跟在小陸總身邊,應該認識不少有錢的男孩吧,抽空帶茜茜和他們認識認識,一回生二回熟,當朋友也可以的。”
這次輪到方莘無語。
好一會,她才組織好措辭:“對於井茜的終生幸福,您是認真的嗎?”
“當然認真啊!”喬雅蘭急切道,“我就這一個親生女兒,能拿她幸福玩笑嘛?”
方莘總覺得喬雅蘭沒說實話:“但我之前怎麼沒聽您提過,聽我爸說,您對井茜的擇偶標準並不高,有責任心,真心實意對茜茜好就行,我說得沒錯吧?”
“好像吧,我也記不清了。”喬雅蘭幹笑,借著年紀大裝糊塗。
方莘沒時間繞圈子,直言問:“喬姨,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到底是您的想法,還是井茜的意思?”
“是——”喬雅蘭猶豫片刻,擋下來,“是我的想法。”
方莘不信:“您和我爸商量過嗎?我爸好歹是茜茜的養父,是一家之主,您自個兒做主,讓我爸知道,我挨罵不打緊,但不想看您老兩口為一件好事鬧不愉快。”
喬雅蘭聽出弦外之音,解釋道:“小莘,這事我和你爸爸說過了,他要不知道,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
說到這份上,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方莘打心裏不願意,之前為工作的事兩姐妹已經鬧過一次不愉快,何況她自己都是泥菩薩:“喬姨,對象這事,有合適的我肯定介紹井茜認識,但年底所有公司都是正忙的時候,我爸肯定也忙吧,等過完年再說吧,您要等不了,就先和小區退休的叔叔阿姨們聊聊,興許也能找到有緣人。”
而後她扯個理由掛斷電話。
喬雅蘭聽著嘟嘟的盲音,麵子十分掛不住。
等方明達回家時,飯桌上什麼都沒有,冷鍋冷灶,屋裏沒開燈,隻有電視機開著,正播著新聞聯播,藍色的光線忽明忽暗,沙發上的人正翹著二郎腿嗑瓜子。
“又發什麼顛?”方明達累了一天,喝口水,涼得把牙,心裏燒起一股無名火,“飯不做,水不燒,一天到晚也不知道腦子裏想什麼東西!”
“我能想什麼?”喬雅蘭吐兩口瓜子皮,反唇相譏,“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我看呀,有你這麼精明的爸爸,方莘那小姑娘吃不了虧。”
方明達聽著陰陽怪氣的語調更來火:“好好的怎麼扯到方莘頭上?她為了避開你,多久沒回來?沒事找事,更年期還是怎麼地?”
“我就是更年期怎麼地!”喬雅蘭先跳起來,“你女兒是好東西?!跟了這個跟那個!婚沒結就巴著人家小陸總住一起,哦喲喲!要放我們那年代,早被人掛破鞋!”
“放屁!”方明達把手裏水杯惡狠狠砸在桌上,氣得渾身發抖坐在木椅上,捂著心口,顧不上濺出水潑濕毛衣袖口,臉色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