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偌大的落地窗令她不由自主地起身
以前跟在韓辰川身邊的時候,發現韓辰川跟江荀一樣,兩人都喜歡站在落地窗前思考問題,可她從來就沒有去關注過落地窗外是什麼樣的視野。
狐疑地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玻璃帷幕前那沒有遮攔的視野,她竟也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很安靜,也很祥和,整個世界就像定在了那裏,令人能夠敞開心境,豁然開朗,隻是也有幾許寂寞的感覺存在。
“瀟瀟。”
突然的一道醇厚低啞的嗓音在俞瀟瀟的身後響起。
那熟悉的聲音令俞瀟瀟身子一僵,她慢慢地轉過身,視線跟來人對視。
韓辰川定在原地,好似許久沒有像此刻這樣好好看著她,眸子深邃得不可思議。
俞瀟瀟淡淡道,“我以為我約的是艾總。”
韓辰川走到俞瀟瀟麵前,凝視著她,緩聲解釋,“他聽出了你的聲音,又得知你姓俞,所以告訴我了。”
俞瀟瀟擰眉,“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我的確是知道你在‘qym’,也的確是看在你的麵子上讓‘辰川’跟‘qym’有合作,但你會以設計師的身份來y市卻是我沒有料到的。”
俞瀟瀟移開跟他對視的眼眸,垂落眼睫,平靜道,“好久不見。”
韓辰川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凝睇在俞瀟瀟清瘦的美麗臉龐上,疼惜吐出,“你都不會照顧自己嗎?”
麵對韓辰川的關心,俞瀟瀟冷淡吐出,“我想我沒有時間跟你敘舊,我等會兒還想去看看姐姐,我們能談談設計的事嗎?”
韓辰川直接道,“你都來了,還需要談嗎?”
俞瀟瀟猛地抬眸看向韓辰川,“你希望你公事公辦。”
韓辰川倏然扶住俞瀟瀟削弱的雙肩,“為什麼看見我這樣的令你不耐煩?”
俞瀟瀟沉默著。
韓辰川嗓音微沙,“這半年來,我給你打過無數通電-話,給你發過無數條信息,可是從來都沒有回應我,你就這樣討厭看見我?”
“韓總,我跟你說過,你應該將時間花在值得你珍惜的人身上。”俞瀟瀟所指的自然是楊羽珊。
“不,不是這個原因你在跟我生氣,所以你不想見到我,不想跟我說話。”
俞瀟瀟輕輕掙開韓辰川,轉身,回答,“我沒有什麼可對你生氣的,我隻是替我姐姐考慮。”
韓辰川雙眸眯成一條線,狡黠地打量俞瀟瀟,“你當然生氣,你怎麼能不生氣?如果不是我到t市殘忍地說出你父親被害的事實,你和江荀現在可能已經美滿幸福!”
俞瀟瀟猛地回過身,清冷地睇著韓辰川,“就算那是你得知的事實,在當時你敢說你不是存心來破壞嗎?”
韓辰川倏地衝到俞瀟瀟麵前,緊緊地攫住她的雙臂,“我就是存心,怎麼了?”
俞瀟瀟直直地瞅著韓辰川那充滿霸占欲-望的深邃眸子,對那段回憶的悲痛和失落依舊在她清澈的黯然眸底呈現。
韓辰川聲音沙啞,“他欺騙你是事實。”
“所以你根本早就知道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母親,你料到江荀為了保護你們母親和家庭和睦無法將這件事跟我解釋,從而達到你卑劣的目的!!”
“我卑劣嗎?”韓辰川冷冷一笑,“比起江荀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算卑劣?”
俞瀟瀟將頭扭頭一邊。
韓辰川充滿恨意地將俞瀟瀟的臉扳正,逼她對視著他,痛苦逸出,“江荀一次又一次恣意地玩弄你的感情,而我對你總是小心翼翼,從不敢逼你分毫,這叫卑劣?你好不容易答應跟我交往,江荀卻將你帶去沫島,強行從我身邊將你帶走,而等你回來的時候看著你對他流露出的眷戀眼神,我卻隻能忍氣吞聲,這也叫卑劣?你獨自在奧爾頓生孩子的時候,你說想過清靜安定的生活,我不敢去打擾,隻能逼著自己離你很遠很遠,這難道也算卑劣?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叫卑劣,那江荀對你所做的又算什麼?”
韓辰川笑得猙獰,“流產,離婚,對你不聞不問,讓你獨自在異鄉產子,一次次恣意玩弄你的感情時至今日仍舊沒有將你放在心上,甚至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這難道就不是他的卑劣,是他對你的疼惜和愛護嗎?”
俞瀟瀟哽咽吐出,“不是你,我和他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韓辰川仰首長笑,諷刺吐出,“那麼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除了,為什麼你們沒有在一起?既然是真愛,他該不惜一切代價將你帶在身邊,為什麼此刻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卻是別人?你不要告訴我,他還愛著你,因為從你失落的眼神裏我已經能夠看見他對你的傷害!!”
“夠了!!”俞瀟瀟用力掙開韓辰川,身子慢慢退離,在退離的過程中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她努力瞠大眼眸不讓眼淚下落,抑製著喉嚨的艱澀,緩聲逸出,“我的確有過天真的時候,但我沒有後悔過我過去所做的每一個決定,你不用刻意提醒我現在是有多麼狼狽不堪。”接著,俞瀟瀟轉身朝向房門。
“瀟瀟”
在離開招待室的前一秒,俞瀟瀟停下步伐,背對著韓辰川,以極力緩和下來的語氣道,“我會再找你談設計的事,希望下一次你我談的不會再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