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辰川的聲音已經沙啞,眼眶赤紅,“醫生,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你現在才知道珍惜她嗎?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了?”
聽到“死”字韓辰川的身體重重一顫,他難以置信,那種幾乎要要了命的痛楚在他的心頭蔓延。
醫生道,“你現在還不能進去看她她現在還沒有度過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你保佑她命大吧!”
醫生不管韓辰川是什麼身份,痛斥完他後,這才摘下口罩,歎了口氣,離開走廊。
醫生離開許久後,韓辰川依舊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下上前對韓辰川道,“韓總,夫人流產的時候,醫生讓夫人留在醫院裏多住兩天,可是夫人不願意,她獨自一個人回了酒店因為剛剛流產,夫人的身體很虛弱,她在洗手間裏摔了一跤,然後人陷入了昏迷我第一時間送夫人來醫院,醫生給夫人做了急救,醫生說夫人幾次休克,幸好堅強地挺了過來,但是夫人心髒跳動的速度很慢很慢,醫生說這是心髒出問題的征兆醫生說夫人需要經過二十四小時的觀察,如果二十四小時後心髒的動能能漸漸加強,夫人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繼續衰弱,夫人可能心髒病衰竭而且醫生說,像夫人這樣的狀況,如果病人本身的求生意識很弱,有可能夫人不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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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透明的玻璃窗前,韓辰川靜靜地看著裏麵躺著的楊羽珊,他的雙眼布滿血絲。
他已經跟醫生要求過三次進去看她,但醫生全部拒絕了。
最後一次拒絕他的時候,醫生跟他說,“她好好的你不知道珍惜,現在她出事了,你珍惜還有什麼用?”
醫生這樣指責韓辰川的時候,韓辰川沒有反駁,他隻是無言地看著玻璃窗內的楊羽珊,默默承受著醫生的指責。
他的確該罵,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對所做的決定如此的後悔,如此的厭恨自己。
也許是看到韓辰川在玻璃窗前整整站了一夜,一步都沒有挪開,醫生終於準許韓辰川換上無菌服進icu病房。
白色冰冷的病房內,隻有楊羽珊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裏
若不是她鼻子上插著的管子上有微微的水霧,他會以為她根本就沒有呼吸。
因為她是那樣的氣若遊絲
她的臉白到沒有一絲血色,長睫蓋著那雙漂亮靈動的眼眸,一點顫動都沒有
他握上她的手時,被她身體的冰冷所震懾。
她的身體就像是沒有一點溫度,一點人氣都沒有。
韓辰川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生怕第一次,他的眼眶裏泛了淚。
“珊珊”
他喚她的名字,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手若不是他緊握著,恐怕已經從他的手裏垂落。
“珊珊,珊珊”
他再次叫喚了幾遍,可是,她依舊是一動不動,沒有氣息一樣。
第一次,他這樣的不知所措
整個世界似乎隻剩下了她和他,無盡的悔恨在他的心頭肆意淩虐。
病床邊的電腦屏幕上滴答滴答地顯示她的心電圖
她的心髒跳動得是那樣的弱,仿佛就像是沒有一樣
韓辰川沉痛地閉上眼,眼眶開始發熱。
他是凶手,他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進病房前醫生跟他說,他原本是很幸運能做父親的,因為像楊羽珊這樣有先天性心髒病在懷孕後卻還能夠保持妊娠而不造成身體壓力的人,是上天的眷顧,也是上天的恩賜
可他不知道
他甚至對她不管不問,丟她一個人在法國一個月
他不是好人
他不配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