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快躲開!”
楊衝的聲音將衛凜從震驚中拉回來,十餘名侍衛帶著盾牌趕到,擋下了又一波襲來的箭雨。
“阿纓!你怎麼樣?”
衛凜護著沈纓退到角落,瞧著那細白的胳膊上殷紅一片,衣袖碎成兩半,他整個人都快瘋了:“去找軍醫!去把軍醫叫來!現在!即刻就去!”
“回、回稟侯爺!咱們的軍醫大多在後方,隨軍的幾位在先前的激戰中負傷,怕是趕不及……”
回話的侍衛縮著脖子,聲音越來越小。
“我,我沒事。”
沈纓咬牙,從衣襟裏扯出一塊幹淨的帕子:“你幫我包起來就行,傷口不深,回去再處理。”
衛凜還想說什麼,可對麵的敵人又有了動作,楊衝指揮著侍衛們後退,抹了把臉上的汗。
“侯爺,此地不宜久留,先帶郡主離開吧!”
“……被困的先頭部隊還有多久能撤出來?”
“侯爺恕罪,屬下說不準!”
衛凜低頭暗罵一句,快速包紮好沈纓的傷口,將人一把抱起:“傳我命令,所有人不計一切代價立即撤退!不論敵人如何糾纏,一律不得戀戰,速速回營!”
“是!”
在侍衛的掩護下,衛凜抱著沈纓退至街角無人的牆後。當他再次抬頭朝蒙麵人的方向看去,卻發現那裏已然空空如也。
“侯爺,我留在這裏就好,你,你快去……”
沈纓的嘴唇有些發抖,頭也有點暈。她不敢細想,這究竟是失血過多的症狀,還是那箭矢上做過手腳。
“平安回營之前,我哪兒也不去。”
“可,可是……”
“我的兵都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精銳,不是沒了主帥就不知所措的無頭蒼蠅,他們會將我的命令執行到底,你放心,不會有事。”
衛凜所言不假,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的部下。
“侯爺!騎兵已退至外圍區,隨時可掩護撤離!”
“報——!先頭部隊請求增援!”
衛凜一口應下:“準。”
“侯爺!敵人咬得這麼死,好像還是頭一遭!”
喊殺震天,楊衝不得不扯著嗓門:“若是想與咱們抗衡到底,恐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劃不來啊!他們還有別的城要守,就不怕這一戰打完傷了元氣嗎?”
楊衝的疑惑也正是衛凜的疑惑,可惜敵人並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機會,通傳的小卒狼狽而來,跪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侯、侯爺!不好了,不好了!”
小卒梗著脖子咽了一口唾沫:“外、外圍的騎兵遇上埋伏,已經打起來了!”
什麼?!
沈纓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努力回想從探子那裏看到的線索,埋伏的人應當都在城中央才對,怎的又冒出來一批?!
是探子的失誤?還是敵人太過狡猾,兵不厭詐?
“侯爺!我猜想,敵人死咬先頭部隊是為了拖住大軍,為的就是給外圍的埋伏爭取時間,如此裏應外合,咱們成了甕中之鱉,隻能任人宰割!”
沈纓望向衛凜:“他們根本沒想過傷不傷元氣。他們就是想要我們所有人的命!”
眾人呼吸一滯,臉色變得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