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習習,凡人少年高束的長發肆意飛揚,柔和的陽光灑落,折射出金紅色的光澤。
林琅注視著星羅島老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感。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心中反而越來越平靜。
“任何條件。”
星羅島老祖詫異了下,加深了笑容,肯定確定地回答。
“為什麼?”
先前偷聽地太過專注,林琅還沒啥感覺。這會兒心靜下來,再一次產生了被無數目光注視的感覺,比當初石室中的那次還要清晰強烈千倍萬倍。
各方勢力的弟子都有上報遺跡中發生的事,將林琅和飛揚聯係起來的修行者並不在少數。
更何況,擅長推演的至強者,並不隻是星羅島老祖一人。
在他們的眼裏,林琅無疑是最特別的,特別到他們看不到林琅的任何東西,隻有一片空白。
“哈哈,羅布,幾萬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優柔寡斷啊,倒不如——雷霆一擊,試上一試!”
林琅刨根問底,心中隱隱有所猜測。眼看著星羅島老祖就要作答,忽然陰風怒號,黑雲遮天,真正的隆隆雷音響徹雲霄,隨著話音閃爍著雷光電弧。
趁機給黑王子服下療傷丹藥的琅琊,正欲收回手中的白玉丹瓶,聞聲下意識抬頭,猛然瞪大了眼睛,張著嘴似乎在喊著什麼。
不知何時出現的相舞和相歌姐弟,好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各自托起琅琊和黑王子,飛速暴退。
至於其他人,更是不用人提醒,紛紛驚恐避退。
蟲鳴鳥叫聲遠去,虎嘯猿啼聲回蕩,狂風好似停歇了,黑雲好似消失了。
“住手!”
天地間,所有的聲音都被什麼給淹沒了,隻剩餘音回響。唯有星羅島老祖的怒喝,在每一個修行者的腦海中炸響。
哢嚓!
石破天驚一聲巨響,林琅的七竅瘋狂外湧鮮血,全身的每一處細胞都仿佛在恐懼的叫囂。
泰山壓頂之勢,從天而降。林琅艱難地抬起頭,隻見黑雷如玄鐵定海針,越落越粗,兜頭墜下。
動不得,逃不開,死定了。
林琅呆呆地望著黑雷,腦海中閃過數個念頭,於臨死間,突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羅布老哥莫急嘛,若這小娃兒真是重寶得主,應該死不了——”
星羅島老祖第一時間出手援救,卻在出手的瞬間,生出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魅影閣老祖,魅離隨之出手,攔下了星羅島老祖的援手。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驚醒了所有亡魂皆冒的修行者,齊刷刷看向黑雷墜地處。
空空如也!
原地,哪裏還有林琅的影蹤?
哇——
身受重傷的黑王子哇地吐出濃豔的鮮血,淚凝成珠,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琅琊軟倒在地,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淚如雨下。
相舞鎖著眉頭,目露可惜。相歌皺著眉頭,目露疑惑。
早已離開不知多遠的霸刀和司鴻野,還有迦葉白、赤那思、猿飛、皇楚天等修行者,隻是驚駭得回頭,望向旭日山上方的天空,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啊——”
又一聲極力壓抑著的痛苦叫喚,將所有人的目光拉回到星羅島老祖身後。
隻見司空冠歪倒在地,右手抱著汩汩往外冒血的左肩,痛苦地扭曲了麵孔,一臉的猙獰。
天降橫禍,突如其來,林琅再不甘死亡,也覺得這死劫非人力可抗。
臨死之際,他心中有太多遺憾,可也隻有報仇這事,還能努力一把。
於是,司空冠遭了秧。
“嗬,好小子,臨死都不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