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卿推動著輪椅到羅森身邊。
羅森隻是側頭看了一眼，臉上沒有出現什麼波動，繼續盯著前方，剛才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表情。
仿佛顧書卿的到來，影響不到什麼。
“我進去會跟七爺解釋清楚。”顧書卿。
停頓幾秒，又補充一句，“他會理解你。”
“不需要。”羅森回的直接。
顧書卿看他，“這件事不怪你。”
“但我背叛了七爺。”羅森低頭看著顧書卿，“擋在你麵前那一刻，我已經違背了七爺。”
顧書卿無言以對，不知道該給什麼話回應。
羅森突然提了一句，“知道姚集是什麼身份嗎？”
顧書卿沒明白羅森的這個問題，但還是順勢了下去，“安安姐最信任的情報者。”
“我是前身。”
羅森重新將目光移到顧書卿身上，道，“在姚集的前身，他所居住的地方在江城叫做修車廠一條街。”
“隻要是江城的人都知道，在那條街上的人，都是這座城市最底層最沒的救的存在，他們沒有學曆沒有知識，隻是做著最勞累的體力為生，賺零花錢，遇見個不懂車又愛玩車的就會坑一筆，然後靠這筆錢花幾個月。”
“隨後每花酒地麻將打牌，在那裏的人注定腐臭，沒有未來沒有光亮，一輩子在泥潭裏。”
顧書卿沉默的聽著。
關於姚集的背景他很早就清楚，而顧書卿似乎也想到了羅森這些的原因是什麼。
但顧書卿沒選擇打斷，而是靜靜的聽著。
羅森繼續，“在那樣爛透地方長大出來的人，被安安姐看到，並且為之重要，在姚集還沒做事的時候就花掉了安安姐上千萬的錢。”
“那時候我提醒過七爺，姚集這人不可信，安安姐會吃虧希望七爺阻止，但那時候七爺卻跟我，安安姐想就讓她去，吃虧也不是虧不起。”
羅森突然笑了，“可安安姐就沒有虧過，她還贏了，姚集這個人給她創造的價值遠遠超過了安安姐花出去的錢。”
“甚至在七爺暗示安安姐出事，姚集可以為他所用，可以給他花更多的錢……可是，那麼愛錢，花錢如命的人，嗬……麵對七爺的誘惑，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連一點邊界都沒有觸碰，堅定不移的選擇安安姐。”
“他所為七爺做的，是為了安安姐醒來。”
“安安姐如若一輩子不醒來，姚集將回到修車廠去，回到他原本的日子，過腐爛的人生。”
羅森一開始挺平靜這些的。
可到最後，他眼眶紅了。
顧書卿知道，羅森不是為了姚集這般行為而有什麼感動。
他隻是心裏有刺。
姚集這樣在腐爛人生裏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尚且可以做到如此，堅定不移的選擇主人。
要麼繼續跟在慕安安身邊。
要麼回去繼續過腐爛人生。
這輩子慕安安恩於他，他便隻忠誠於慕安安，沒有慕安安他就回到原本的樣子，絕對不會選擇其他人。
如狼一般。
顧書卿知道，姚集這樣的人尚且如此，而他羅森卻在七爺舉槍對他時，選擇了保護他，違背了七爺。
雖然什麼都沒做，但等同於背叛。
顧書卿默默抓緊輪椅。
這件事他心之有愧。
羅森也沒有再多什麼，重新將視線移到別墅大門上，調整情緒，“離開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