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的交鋒,沈弘毅明顯感覺到浪子敬的刀法勢大力沉,每一擊都蘊含著千鈞之力。手中長劍仿佛受到重錘錘擊般,稍有不慎便有斷裂之危。
沈弘毅的感覺並沒有錯,浪子敬首先是個鐵匠,之後才是一個刀客。刀穀弟子入門後不會被傳授任何刀法,留給他們的隻有一堆鐵塊,等他們將鐵塊打造成刀以後,才會接觸各種刀法。
浪子敬也不例外,不過他沒有像其他師兄弟一樣急於求成,而是真的認認真真在打鐵。師兄弟們開始學習刀法的時候,他在打鐵;師兄弟們刀法小有所成的時候,他還在打鐵;直到有師兄弟行走江湖的時候,浪子敬依然在打鐵。
浪子敬在刀穀整整打了八年的鐵,打出了各式各樣的刀,直到最後才打出了一柄與他最為契合的吞吳刀。
刀成之日,也是浪子敬被刀穀穀主收為徒弟之時。由穀主親自調教了一年後,浪子敬正式踏足江湖。
拜入刀穀九年,前八年他通過鑄刀,摸清了發力的技巧姿勢。又經過一年的係統教學,把對鐵錘的運用轉化為對刀的運用,這也是沈弘毅會感覺被錘擊的原因。
如此又交手了數招,兩人依舊難分高下,隻見浪子敬雙手持刀,對著沈弘毅到頭劈下。而沈弘毅站在原地沒有躲閃,手中長劍再度往前刺去,第一劍封住刀尖,然後順勢將浪子敬的刀引向自己右側。浪子敬哪會如沈弘毅的意,立馬收回長刀,緊接著力道更強的一刀劈出,似乎想將沈弘毅一刀劈成兩半。
沈弘毅向左閃身,躲過刀鋒後一連刺出五劍,直取浪子敬各處要害,脖頸,心肺,丹田等都是沈弘毅的目標。浪子敬也毫不示弱,同樣劈出五刀,將沈弘毅的攻勢化為無形。
兩人均是以快打快,圍觀的武者隻能看到兩個人影晃動,即使是康樂等煉氣一重的武者也隻能看出一個大概。餘蒔菨尹正天和李宣誠號人稍微好點,能夠看清楚兩人大部分動作,尤其是餘蒔菨和李宣誠,兩人也是用刀之人,可以說是收獲頗深。
隻有煉氣四重的到彥平才完全看清了兩人的動作,不由得在心裏感歎一句:“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
兩人的比鬥還在繼續,而且兩人都放棄了防守,都在以攻為守。浪子敬仿佛回到了當初打鐵的日子,手中的拿的不是吞吳刀,而是一把鐵錘,不斷的錘擊著台麵上燒紅的鐵,每一擊都重重的砸在劍身上。
沈弘毅則如隨風飄蕩的鬆樹,手中的長劍如同在風中飛舞的鬆針,毫無規律的刺向身前的對手,讓對手難以捉摸。
一柱香時間過去,誰都無法奈何對方,這時浪子敬氣勢突變,頭頂上的地花轉瞬即逝,然而四片亮銀色的花瓣卻被沈弘毅看個清清楚楚。
沈弘毅在藏拙,一直未曾動用先天罡氣,顯然浪子敬同樣在藏拙,明明有四重的修為,卻一直以三重修為示人。
一刀斬下,沈弘毅再次揮劍迎擊,讓他錯愕的是伴隨他一年多的長劍竟然斷成了兩截。浪子敬見沈弘毅兵器斷裂,又一刀劈出,而且氣勢更甚,似乎想畢其功於一役。
沈弘毅迅速扔掉斷劍,雙手合十,一雙肉掌竟然將吞吳夾住,令其無法繼續揮刀,就算是浪子敬用盡全身力氣,也無法將吞吳收回。
這時沈弘毅笑了笑,然後雙掌用力將吞吳往一邊甩去,還沒等浪子敬反應過來,沈弘毅一拳轟出,打在了浪子敬的腹部。隨後迅速將兩人距離拉近,接著又是一拳轟出,停在了浪子敬脖頸處。
今天的比武可以說是跌宕起伏,沈弘毅的兵器斷裂,浪子敬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卻不曾想到沈弘毅一雙鐵拳同樣威風八麵,不察之下竟然被一拳“打死”。
等浪子敬認輸以後,沒人為沈弘毅歡呼,甚至在兩人離開以後,淡定的回到場中央繼續訓練。
浪子敬心裏很後悔,他覺得自己能贏的,隻是最後關頭放鬆了警惕,才被沈弘毅得手。
還沒等他開口,一旁的餘蒔菨發出了邀請:“浪兄,你來好雨幫兩日有餘,多有怠慢,還請浪兄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