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一璿被綁在手術床上,眼眸中是慢慢的哀傷與絕望。
手術室的燈光很亮,亮的刺痛了她的眼眸。手術裏有兩名醫生,和兩名護士在不停的準備著一會必須的藥品。
剛才那名女醫生已經重新換好了工作服,戴著手術帽,站在項一璿的身邊,吩咐其中一名護士,“將她的衣服脫掉。”
項一璿看著那名女醫生,女醫生此刻的麵容已然失去了早晨時的那份溫柔與謙和。此時此刻,女醫生冷著一張臉,看上去頗為的猙獰。
另一名女醫生,穿著寬大的工作服,卻仍然遮蓋不住她那高挑而妙曼的身姿。她鼻梁上駕著眼睛,嘴上戴著口罩。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項一璿一眼後,又埋頭準備手術用品。
看著身旁的那些觸目驚心的手術器材,項一璿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笑的淚水肆意,笑的淒慘無比。她緊緊的捂著小腹,默默的道,“寶寶,媽媽終究是保不住你了。對不起,我最親愛的寶貝……對不起……”
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她心痛的沒有任何感覺了。
片刻後,女護士甜弱的聲音響起,“醫生,可以開始了。”
項一璿的瞳孔猛然一縮,心髒那處的空氣似乎也被抽空了許多。她淒慘的看著那一堆手術器材,喃喃的問,是不是孩子沒有了他的仇恨就消了?是不是孩子沒有了?他們就真的是再無瓜葛了?
心疼的早已麻木一片,麻木的沒有任何知覺。就連手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也不知道。
或許是因為心太痛了,身體上的疼痛倒不那麼清晰了。手術燈響起的時候,她甚至沒有任何感覺。
……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燈滅了。她才恍然回神,當她對上醫生那張臉的時候有了一瞬間的錯愕。片刻之後,她從手術床上起來。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臉色蒼白一片。
手術室外,周叔和周媽滿臉焦急的等在門口,滿臉的擔心。一見到她,周媽剛止住的淚水又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她扶住項一璿,關切的道,“璿璿,你怎麼樣了?”
項一璿麻木的搖頭,“沒事。”
紀翌晨挺拔的身形矗立在手術室外,他背對著項一璿。
項一璿看都未對他看一眼,便跌跌撞撞的向病房走去。她現在隻想好好的陪著爸爸……
在她移步的瞬間,她聽見女醫生還惶惶不安的聲線,“紀總裁,孩子已經流掉了。”
紀翌晨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項一璿隻是冷冷的勾起一個漠然的弧度。
項一璿堅持留在爸爸身邊,等著爸爸蘇醒。
她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腦海裏浮現的都是一幕幕的往事。那時候的紀翌晨真的好溫柔,溫柔的就好像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該醒了。
淩晨時分,項天烽動了動手指頭。
項一璿激動的拉著爸爸的手,項天烽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睛。
因為腦出血的後遺症,項天烽張開嘴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看著爸爸著急想要開口說話的表情,項一璿的心痛死了。她不停的安慰著,“爸爸,不要著急。醫生說你會有短暫的幾天失聲,但是這隻是短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