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A市早就籠罩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的時候,冷清河家的門外,歐陽若晴始終在車上等待。
下午負氣從家裏再次出來,她就直接來到了這兒,依舊敲門,詢問,仍然是一樣的答案。
冷清河還是沒回來。
他一定是要把昊天安排的遠遠的,安排到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他才甘心。
若晴心痛的厲害。
她就那麼端坐在車裏,整整一個晚上,她都保持著一個一成不變的姿勢,等待著冷清河出現,她要哀求他,求他告訴自己他究竟把昊天帶去了哪兒。
終於午夜時分,若晴終究是支撐不住,伏在方向盤上的時候,被車前的車燈給晃醒了,她起身,定了定神,居然是冷清河的車子,他回來了,在半夜時分終於回來了。
若晴趕緊去開車門,可是她的雙腿因為時間長,已經全然麻木。
她推開車門,想要下去,終究因為身子沉重,整個人都栽倒在了車下。
冷家的大門被打開,車子緩緩開了進去,誰也沒注意到這路旁停著的車。
“伯父,伯父,你等等!”若晴不顧身上的疼痛,她站不起來,就那麼爬在地上,一步步往前。
可是坐在後座上閉目不語的冷清河哪兒能聽到暗夜裏一個女孩可憐嘶啞的喊聲。
他今天把昊天安排在了B市一家權威的醫院,等這些日子辦好手續,他就把昊天轉去國外治療。
兒子成了那樣,他心裏難受的厲害,他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可是為了那個女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冷清河閉著眼睛在想象,冷家上下要是知道了雲天那份兒絕症的體檢報告會是怎麼樣?
纖維化晚期!出自權威的醫院和專家的體檢報告,他問過醫生了,來拿報告的是程遠航,不知道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和冷雲天交代,亦或他還沒說出口?
冷清河巴不得馬上就看到老宅那邊雞飛狗跳的一幕。
冷清河才進院子,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女聲,“開門啊,伯父,求求你開門!”
陰魂不散,居然是歐陽若晴,大半夜了,她居然還在。
冷清河不免皺皺眉頭。
“先生,一定是歐陽小姐,她今天已經來了好幾次了,她一直在找您,看那樣子很著急。”剛才給冷清河開了院門的保姆說道。
歐陽若晴終於扶著門,拖著沉重的腿站起來,她固執地拍打著門,“伯父,我看到你回來了,你開門啊,我求求你了……”
“先生,這歐陽小姐固執的很,不開門,恐怕會這麼喊下去,這深更半夜的,在這居民區這麼喊,恐怕不太好吧?要不,我把她放進來,先生和她把話說明白了,打發她走不就好了嗎?”保姆試探著問眉頭緊蹙,並不言語的冷清河。
冷清河擺擺手,示意保姆去開門,他可不想讓這歐陽若晴這大半夜的喊下去,這歐陽逢春也真是的,連一個女兒也管不好嗎,他不是已經負責帶走昊天了嗎?怎麼不把女兒看起來,這大半夜的還在這兒叫門,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