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宇在聽到這句話心裏突然通透了。是,他無比信任自己,就在一掌打向自己的時候似乎也完全掌握好了火候一樣。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因為自己對公子說一句,盛錦晚上行動,就放棄呢?
複還丹已經完全在獨孤宇的身體裏發揮藥性,不過一刻鍾的時間罷了,獨孤宇已經和沒受傷時一樣。
很明顯皇甫安也看到了獨孤宇的變化。不過這時間的長度確實超出了皇甫安的意料,複還丹是他很小的時候去別的國度一個仙人送給他的,更是曆經三年他尋遍名醫才捉摸出了這複還丹的配方。尋常人服下立刻就可以見效,看來,這主公真的傷獨孤宇不輕。
窗外樹葉輕動,微弱的響聲如果不是皇甫安和獨孤宇,換了別人,是一定聽不到的。可見窗外的人情殤極高,因為他們感應的出這個人氣息並不慢,也就是說內力並不高。
那人從窗外進來的時候風塵仆仆,極像一天上下凡的仙人,不出挑,卻引人注目。
隻是這人徑自朝向茶壺,拎起就直接往嘴裏灌,毫無形象。皇甫安不禁搖了搖頭。
“你嫌棄我啊,”男人擦了擦下巴,“莫然,那幫人太狠了,用熏無痕對付你老婆。”男人說完又拿起茶壺開始喝。
熏無痕,選用上等薰衣草,薰衣草本是良藥有淨化之效,隻是物極必反,若是配上蟾蜍血和蛇床子,就會變成劇毒的毒藥。中毒之人渾身發紫,像一束開敗了卻又死死不肯放棄的薰衣草,當血液流盡,人便灰飛煙滅,故稱熏無痕。
皇甫安聽到這句話以後朝著那男人就是一拳,男人武功本來就沒有皇甫安高,他拿手中的茶壺去擋,卻沒想到碎了的茶壺片還是劃破了他的衣裳。隻是劃破,看來皇甫安還是留情了,沒太失去理智。
“熏無痕是你做出來的,你都幹嘛了?”皇甫安拎起男人的衣領,死死拽住。
“皇甫安,我不是動不了你,你給我想清楚。”男人指尖輕點,皇甫安的喉嚨裏瞬間便如爬進了千萬隻蟑螂一樣,隻覺得無比惡心,那種惡心感從喉嚨向上一直到精神狀態裏。
皇甫安鬆開了手,倒不是因為這令人厭惡的感覺,而是他發現自己剛剛確實太衝動了。沒錯,熏無痕確實是風錦寒做出來的,可是卻不是什麼秘藥,風錦寒不是那種不喜錢財的人,因此做了這種藥分給下屬,那麼隻要有錢就一定買得到。
就在皇甫安鬆手的同時,那種惡心感也沒有了。閃入而忽走,這風錦寒的下毒能力和解毒能力當真已經處於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獨孤宇站在後麵一動不動,在皇甫安出事之時他本想上前保護的,可是皇甫安說過,隻要是他與風錦寒在對決,他一幹不許參與。
皇甫安越來越恨自己,如果他再有能力點,如果這個計劃再完美點,如果……好多如果,到底是自己的能力和自己的野心不相匹配,才會出現如今的情景。他站起身,一拳實實打在牆壁上,牆壁爆裂,連上麵掛的畫都一刻間四分五裂。
“他們,都沒事吧?”雖然知道葉闌珊和莫邪肯定沒事,但是他總是要問問。
“沒事,”風錦寒牙根直癢癢,“差一點,莫邪就死在塗有熏無痕的飛鏢上了。還好我發現得及時,還好,我的功力還足以與他們一搏。”
皇甫安聽到這就放心了,不過心裏也不免腹誹,這風錦寒還真是聰明,用並不厲害的武功與那些人相對抗,而不是選擇自己最擅長的下毒作蠱,這樣就可以掩蓋自己的身份。就算這一次他們都失敗了,他也能安心在主公身邊帶著。
風錦寒看到眉頭緊鎖的皇甫安,就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謀算過些什麼。可是知道又怎麼樣,他們相識十年,還用隱瞞彼此的性子麼?
“錦寒,晚上你一定要傾盡全力保護好我娘子和我弟弟。事成之後,那天所見我一定全部告訴你。”皇甫安雙眼盯緊風錦寒。
風錦寒覺得這樣的目光真是有種魔力,讓你不得不答應他。
“好。我答應你。”
獨孤宇始終在他們的身後,在看到公子那堅定的目光的時候,不免難過。公子什麼時候需要求人了,那麼高傲的公子,何曾需要拜托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