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覺得自己有經商天賦,也許都隻是自我感覺良好,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不平凡的,可能成事兒的又能有幾個?他隻看見了成功者的輝煌,卻沒有看見,成功者背後有多少失敗者做犧牲品,他就是那眾多犧牲品之中的一個……
蔣氏伸手握住曾誌廣,看著他道:“你別聽他們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我和孩子們也都相信你,你隻不過是遇到了一點磨難和考驗,失落失意都隻是暫時的,你一定能卷土重來,一定能賺到錢,讓家裏再富起來。他們沒有資格說你什麼,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隻會對別人指指點點,連拚一把的勇氣都沒有,有什麼資格說你?你不要聽他們的。”
曾誌廣記得他剛認識蔣氏時,她就是這麼說的,那時候他還年輕,一腔熱血什麼都不害怕,現在又聽蔣氏說起這些,他仿佛又找回了當初的自己。
他提了提氣,跨進了老家的家門。
劉氏看見曾誌廣兩手空空,模樣落魄,心裏有些失望,她還盼著曾誌廣以後越來越好,多給家裏送點兒東西呢,現在可好,還沒發達幾天兒呢,就弄成了這個樣子。現在回來是想幹啥,難不成是想借錢?送東西她歡迎,借錢她可一點也不歡迎。
“誌廣回來了。”劉氏麵色冷淡,和之前曾誌廣回來送東西看望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嗯,爹在家嗎?”曾誌廣不想和劉氏多說。
“你爹剛出去了,還沒回來呢。”劉氏道,“……你爹的身體是越來越不好了,地裏的活計都做不了多少,誌安做活又慢,真是發愁,今年地裏的莊稼長得不好,這一家人又要吃飯又要穿衣,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也不知道這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唉……”
這曾誌廣和蔣氏還沒開口呢,劉氏就搶先一步開始哭窮,弄得曾誌廣和蔣氏很是尷尬,隻是想想也沒什麼,反正劉氏是後娘,又做不了曾家和的主,曾家和可是親爹,這親爹看見曾誌廣這樣,總不會完全不管。
曾家和聽說了曾誌廣的事,回到家就開罵:“當初我說你什麼來著?讓你別去別去,你非要去,現在栽跟頭了吧?讓你聽你爹的話,你偏不聽,就好像你爹是在害你一樣!現在醒悟了吧?現在咋辦?欠的那一屁股債,不知道啥時候才能還清!”
曾誌廣本來就挫敗,聽曾家和這好一通罵,心下更加灰敗了,他默默地聽曾家和罵完,才艱難地張口道:“爹,這次隻是那批貨出了一點紕漏,才會這樣,隻要我能把這個窟窿補上,買賣重新運轉起來,很快就能把損失再賺回來……”
“啥?”曾家和眼一瞪,“你個蠢東西,還沒放棄你的白日夢?這一次還沒把你打醒嗎?你根本就不是做買賣的料,現在再讀書也來不及了,你就給我老老實實上地裏去,踏踏實實地幹,慢慢把債還完,以後本本分分地過日子,將來好好兒供你兒子讀書是正事,別再給我整那些根本就不可能成事兒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