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後,好好做人。”
隨著這句似是忠告也是警告的話落音,聶相思被推出了監牢大門。
春日的風和暖陽迎麵而來,聶相思卻恍惚著不敢上前迎接。
身後的鐵門發出“刺啦”的刺耳聲音合攏,聶相思閉上了眼,有些恍惚。
睜開眼,她才發現不遠處停著一輛豪車,白色的,在光線的扭曲下,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張過分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
熟悉是因為她愛這張臉的主人,陌生是因為,五年了,他長大了。
他的五官更加立體,本來還帶一點嬰兒肥的下頜,現在隻有鋒利的線條。
戰廷深皺眉看著聶相思,她競比五年前更瘦了,臉色是一種不見天日的蒼白。
她穿著五年前的高中校服,藍白色的運動服因為過了太久,都泛著黃。
戰廷深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壓抑,他轉過頭淡淡的說:“走吧,聶相思。”
經過五年,戰廷深的聲音也由清亮轉為帶著磁性的沉穩,唯一不變的,隻有對她的冷淡。
聶相思走到車邊,對戰廷深扯開一點點笑,但很難看,好像五年時間,她忘記了這個動作。
她的聲音也帶著一點久不開口說話的倉促:“謝謝你,這五年,幫我照顧奶奶,我想先去看看她,可以嗎?”
戰廷深的身體下意識的僵硬了一瞬。
他薄唇輕抿,走出駕駛座替她拉開車門,背著身說:‘先回住的地方,剩下的事情晚點再說,行嗎?’
聶相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走近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戰廷深從來便是眾人圍著轉的中心點,印象中他對她從來都是命令式的話語。
可現在,他語氣誠懇,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張,問她‘行嗎’……
一直藏在心底的某個猜想忽然浮上水麵一奶奶已經四年沒來看過她了。
她雙手垂在身側,掌心冒汗,指尖泛涼。
“我奶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聲音顫抖的問。
戰廷深的心一緊,他轉頭看向聶相思,那臉上的倔強,讓他感到一絲心驚。
隨即,他臉色冷了冷,聲音也冷得讓聶相思發寒:“你奶奶在你進去的第二二年,突發腦溢血,走了。”
好似一道乍響的驚雷,轟塌了她整個世界。
聶相思朝著戰廷深走了兩步,卻渾身被抽空力氣似的,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戰廷深站在她身前,伸手想扶,卻被聶相思狠狠甩開。
她眼眶通紅,嘶啞著喉嚨問:“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戰廷深皺眉:“你在裏麵,告訴你無濟於事。”
聶相思笑了起來,笑的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咳嗽。
在戰廷深詫異的目光中,她爬起身,眼裏閃著淚光。
“你們,分明是怕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對幫寧安這件事反悔,將真相說出來!是不是!”聶相思一字一句,像是尖刀,撕開了血淋淋的真相。
五年前,寧安失手犯了錯。
戰廷深對聶相思說:“安安從未受過苦,她有自己的夢想,你幫她,我和你結婚。”
聶相思放在心上三年的男人,說要娶她,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孩的夢想和未來。
寧安有夢想,難道她聶相思就沒有?
聶相思隻是知道,她就算不答應,戰家和寧家,也有辦法將罪名安在她身上。
五年來,聶相思在這片冰冷地獄,心裏唯一的念想,是奶奶和戰廷深。
戰廷深看眼裏終是閃過一絲波瀾,沉默片刻才道:“就算你說出來,也沒有人會信你。老人家的身後事,我幫你處理的很妥善。”
他難的解釋了一句。
可聶相思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不耐。
戰廷深不想多說,拉開駕駛座的門坐了上去:“上車吧,我帶你去墓地。”
良久,聶相思踉蹌著爬上車,看著後視鏡裏戰廷深冰冷的眉眼,心裏悲哀和絕望交織。
她望向窗外,淚,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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