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大巴車搖搖晃晃的讓人犯困。
忻芮靠在尚然的肩膀上，閉目休息。車子的搖晃，加上這幾天沒有休息好，她也有些困了。
迷迷糊糊間，忻芮好像做了一個夢，但是車子突然顛簸了一下，將她驚醒，夢中一切就都記不清了。
忻芮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天已經徹底黑了，微弱的車燈照亮的範圍也有限。
忻芮打了哈欠，更清醒了些，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周圍太安靜了，就算所有人都睡著了，也不可能連呼吸聲都沒有吧。
“尚然……”
忻芮扭頭看向尚然，隻見他微微閉著眼睛，沒有反應。她站起來，發現所有人都好像沒有生命一般，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有的手捧著手機，可能是正在打遊戲，但現在卻是一動不動。
這情形，有些熟悉啊。
是時間靜止？
“吱呀—”
大巴車的車門發出聲響，毫無預兆地被打開了，忻芮微微皺眉，沒有動作，隻是看著車門的方向。
隻見一個身穿一襲紅衣的女孩子，輕巧地跳上車，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她先是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向車裏的人。
四目相對，女孩突然愣住了，“喂！”她衝忻芮喊了一聲。
“你有什麼事嗎？小妹妹。”忻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竟然還能動？”女孩更吃驚了，竟然會有人不受自己的能力影響！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不過她很快便鎮定下來，一個凡人而已，不礙事。
默念咒語，搖身一變，紅色的長裙仿佛能溢出鮮血，黑色的長發披散，隻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女孩周身的氣場瞬間就變了，此時她就像怨念纏身的厲鬼。
“嚇唬我？”忻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有些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還～我～命……”話還沒說完，她就被忻芮給捆了起來。
“沒時間和你廢話。”忻芮走到她麵前，“把你的法術解了。”
女孩愣愣地，完全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人？”她試著掙脫，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掙不斷捆綁自己的繩子。
“別讓我說第二遍，把你的術法解了。”
“不！”她異常堅定，“我才不要聽你的。”
“那我，就隻好殺了你，術法也一樣會解除的。”忻芮緩緩道。
“你不能殺我，他們本就是將死之人，我又沒做錯什麼！”女孩驚恐地喊道。
“你並不是鬼差。”忻芮掃了她一眼，“人類的生死與你無關，你也無權幹預。”
忻芮坐在她旁邊的座位上，抬眼看著這個女孩，“你要他們的靈魂想做什麼？”
“你怎麼…”女孩吃驚。
“我怎麼知道的？”忻芮眼睛盯著女孩，“你是魅，吸食日月精華，在深山中修行，本應該是這世上最純潔的妖怪，可是你現在卻怨念纏身，那是被你拘禁的靈魂的怨念，如此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成魔的。”
“那……那又如何？”女孩目光躲閃。
“真的不怕嗎？”忻芮盯著她的眼睛，冷笑一聲，“我現在完全可以直接殺了你，或者將你交給冥界讓他們處置你。你，真的不怕嗎？”
忻芮的聲音半似蠱惑地說道，“我看你並不像個壞妖，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如果是有誰逼迫你，我可以幫助你。”
“沒有，沒有人逼迫我。”女孩搖頭，“我隻是，隻是……”
“惠寧。”
“啊？”女孩下意識抬頭回應，卻發現是忻芮喊出的那個名字，“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原來真的是你。”忻芮歎了口氣，這世上的魅本就不多，她也隻見過那個叫彙宇的，腦子有些不太好使的家夥。剛好他就有個妹妹，不過是突然想起，隨口叫出那個名字，沒想到還真是。
“你哥哥正在滿世界找你呢。”
“他？”惠寧哼了一聲，“誰要他找我，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回去，倒是他，怕是現在連家在哪都不記得了吧。”
“你搜集那麼多靈魂，是為了他？”
惠寧大概是習慣了忻芮總能猜出她所想的，這次也沒有過多驚訝，“我不過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的哥哥是個傻子，才不是為了治好他。”
“古有秘法，取九百九十九個人類的靈魂，可修補先天魂魄殘缺。可那畢竟是邪術，而且你哥哥的魂魄殘缺是後天形成的，用你所知道的方法，恢複正常的他，本質上也不是你的哥哥了。”
“你騙人！”惠寧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有些尖利，“我不信！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