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紈絝少爺(1 / 2)

紈絝少爺

愁雲密布,寒風凜冽刺骨,宛如末日圖景一般。雖是正月時節,但整個德州府家家關門閉戶,道路蕭索寂靜,全然沒有一絲春節歡樂的氛圍。唯獨府城的東南角上的一處宅院,每日都雞飛狗跳,熱鬧非凡。故事從穆府開始展開,這一年正是崇禎十七年,1644年。

“老夫人還是另謀高就,延聘別的先生吧,老夫學識淺薄,實在難擔教授公子的重任。”一個留有一部燒焦山羊胡子的老先生麵露難色,神情頹然的說道。

“穆寧,跪下。”

頓時整個穆府鴉雀無聲,奴仆家眷侍立在大堂的兩側,聽聞老夫人的一聲嚴厲嗬斥,都噤了聲,盯著堂中央站立的少年,心想少爺這回屁股又要開花了。

這少年“撲通”一聲跪在蒲墊上,低著頭不安地等待著母親大人的發落。這少年白淨麵皮,生的英俊瀟灑,靈動的雙眸在快速打轉,思忖著躲避責罰的辦法。

這少年正是穆府家的小少爺穆寧,以神童聞名整個德州府,可是三年前的一次大病,使得穆寧變得不喜讀書,整日舞刀弄槍,架鷹獵犬,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眾人都認為可能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可無人知道,此時穆寧身體裏有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蘇宸。

蘇宸是一個現代工科大學生,整天和各種機械打交道,擅長做各種小物件,平日裏一直待在實驗室,鼓搗各種機器,閑暇時期喜歡看一些曆史書籍,是一個標標準準的工科男無疑了。

鬼使神差穿越到大明,蘇宸亦即穆寧實在是不想整日裏跟迂腐先生整日搖頭晃腦地讀些四書五經、忠孝仁義、君臣倫理了,看著那些沒有標點,奇形怪狀的繁體字,穆寧是徹底對登上仕途,一日看遍長安花的科舉之路死了心,索性回歸自己的老本行,整日打鐵、舞刀弄槍。穆府老爺和夫人恨鐵不成鋼,沒少責打穆寧,今日又因為捉弄先生而被帶到堂前。

穆寧母親即穆府主母端坐在大堂的太師椅上,看著鄰座那隻剩一個眉毛,眼眶被墨水塗的深黑,胡子被燒焦,本來不多的幾根頭發更加稀少的滿麵愁容、可憐巴巴的教書先生,再轉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不肖兒子,不用想,先生這般模樣,肯定都是自己兒子穆寧的傑作,頓時滿臉慍色,怒氣衝衝,急於發作,隻是礙於周遭的人,才不便發作,隱忍按捺了下來。

“寧兒,你可知錯?”穆寧母親將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叩了叩地,“你若真心悔改,不再搗鼓那些喪人心智的玩意,認真讀書,博個功名,等你父親出征歸來,為娘便不告訴你父親。”

“我沒有錯,我為何要改!”穆寧執拗地抬起頭,正視母親那淩厲的目光,麵色不該洪亮地說道。

周圍的人都驚了一跳,少爺這樣頂撞老夫人,老夫人定要大發雷霆,都為少爺緊緊地捏了一把汗,其中穆寧的貼身侍女知鳶更是緊張地手心滿是冷汗,用餘光注視著老夫人的一舉一動,生怕老夫人動了肝火,少爺又要遭難了。

“目無師長,枉顧師恩,你認嗎?”老夫人依舊強忍著怒火,故作平靜地回應道。

“文人誤國,大明毀於文人之手,學文有何用處,不過是空談無用,朱子、孔夫子難道能勸退敵兵,哪裏抵得上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來得痛快淋漓。”穆寧越說越激昂,“大丈夫不能舍身許國,報國殺敵,為國君守國門,又有什麼顏麵苟活於世?”

聽聞這一番離經叛道的言語,沒等老夫人發話,教書老先生紅著臉,嘶啞著嗓子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因為太過激動,險些被一口濃痰嗆住,幸得穆府下人急忙救治,才慢慢緩解過來,睜著那昏花的老眼,憤憤不平地望著那跪地的離經叛道、辱沒聖人的穆寧。

教書老先生姓李,原本是萬曆年間的進士,做過編修館修撰,學富五車,知識淵博,四書五經、明經算學諳熟於心,後來致仕回鄉,成為無數名門望族爭相延請的師傅,想當初穆寧父親可是花了大力氣好說歹說才請到老先生做穆寧的授業恩師。李老先生是朱子學說的忠實粉絲,孔聖人更是自己心中至高無上的存在,現今有這年輕小輩如此詆毀聖人,他是萬萬接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