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謝謝你幫我說話。”
“你不用和我客氣。”
接著就是一路無語,平靜的氣氛終於在停車的刹那被擊垮。
車子停在警察局的門口,淩朵朵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她可能上了季柯的當。
“你這是什麼意思?”快速解開安全帶,淩朵朵握住門把手便打算開了車門離開。
“朵朵你聽我說。”季柯將她攔住,手上的力道不大不小,不會讓她感覺到壓迫,聲音一如往常的溫柔有耐心。
“我穿便服去醫院,就是怕你的同事再誤會你。其實沒什麼大事,就來舉個口供,問幾個問題很快的。”
淩朵朵冷笑:“你們警察都把這叫做喝咖啡?”語氣裏滿滿都是諷刺。
“朵朵你冷靜一點。”季柯眉頭緊皺,卻不舍得抓她太用力,兩個人在車裏一拽一推地掙紮著,直到警局路過的警察認出季柯的車子,敲響了他的車門。
“呦,這麼快回來了?”車窗被搖下來,那警察看了看淩朵朵又看了看季柯:“你小子行啊,現在為了耍帥,抓人都不穿警服了?”
抓人?聽到這兩個字,淩朵朵心裏一緊,身子僵在那裏手腳發冷,正準備問問看那個警察說的抓人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季柯開口。
“別囉嗦,你趕緊進去。”
車窗重新被搖上去,車裏氣氛凝重的可怕,良久,淩朵朵看著他停好車子,才帶著顫抖開口:“為什麼要抓我。”
她什麼時候成犯人了?
“不是這樣的……”季柯伸手過去,將她冰冷的手放在手裏捂著:“我們抓了葉啡,從他的口供裏得到證據,說最後和陸逸寒在一起的人是你,而且根據肯德基的監控錄像,扶著陸逸寒逃出商場的人,和你的身形很像。”他用盡量溫和的語氣告訴淩朵朵這個實事,就是他已經被當局認定成陸逸寒的同夥,其實原本是派季柯手下的小警員去帶她來,但他害怕她在醫院的名聲收到影響,所以特別換了便服,用喝咖啡的借口約她出來。
“所以……”季柯望著她:“才不得已叫你過來問一問的。”
淩朵朵心裏明白,自己幫著陸逸寒做了些什麼,作為警隊的隊長,季柯還要這麼溫柔細語哄一個嫌疑犯,也真是苦了他。
生平第一次被勒令進警局傳話。淩朵朵心裏涼了大半,緊張到不知所措。
“別怕。”季柯忽然伸出手,在狹窄的車廂裏,輕輕擁住她顫抖的身子,柔軟的語調飄進她的耳朵裏,像定心丸一樣好用。
“有我在,不會有事,我保證一杯咖啡的功夫,我就帶你出來。”
可是那些證據都是真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確實發生的,淩朵朵不敢想,季柯的話或許隻是想讓自己安心。
無處發泄的害怕和心悸,在暗不透光的車廂裏,終於還是打濕了季柯的肩膀。
“怎麼哭了。”忽然而來的眼淚讓季柯更是擔心,他手忙腳亂幫她抹著眼淚,想安慰卻來不及說出口,就聽見她哭哭啼啼地小聲開口。
“可是我真的幫了陸逸寒,攝像頭裏的記錄都是真的,季柯,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會不會被判刑,會不會上新聞,會不會以後都沒人敢和我接近了。”
陌生的害怕讓她像個孩子一樣絮絮叨叨,問出一大堆清醒時刻覺得幼稚無比的問題,一把鼻涕一把淚,全宣泄在了季柯的身上。
而他卻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滿目柔情地笑了。
她能這樣說,證明她不是自願的,關於陸逸寒的事情,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我知道有一家抹茶奶昔特別好喝,是日本當天最新鮮的抹茶空運過來做成的,今天晚上我帶你去喝,好不好。”
忽然不找邊際的抹茶話題,讓一向紙老虎,關鍵時刻慫的像隻鼠的淩朵朵不知所以。
“恩?”
“今晚我們去喝抹茶奶昔,下午就隨便在警局嘮嘮嗑。”他隻是不想讓她有太大的壓力。
“可是……”一個下午,這件事情就能解決了嗎?
麵對她的質疑,季柯理了理她亂糟糟的頭發,眼神溫潤而堅定。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隻要你實話實說,很快就沒事了。”
淩朵朵昂頭,掛著眼淚卻還是想要試掙紮一下想要回家。
“既然你相信我是個合格守法的好公民,那我能不能不進去了……”
這件事情卻不能商量。
“不能。”
淩朵朵心裏的小算盤,碎了。
進了警察局,才發現電視上那些破案的片子簡直神還原,穿過人多雜亂的大廳,和沒有任何裝飾的走廊,人不自覺就繃緊所有神經。
走廊拐彎之後,便是兩排間間分開的審訊室,其中一間的門被打開,季柯帶著淩朵朵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