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發生什麼嗎?我看你比平常回來得要晚。”丁依依伸手覆蓋在他的手背,淡淡的問著。
葉念墨語氣如常,帶著特有的淡然,“沒什麼。今天路上堵車了,所以回來得比較晚。”
他坐在在她身邊,伸手握著她的手,感覺到她手中的冰涼,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對不起。”丁依依忽然道歉,她望著他的眼睛,目中顯露出明顯的痛苦。
他吻了她,並沒有刨根問底,隻是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她,無論她為了什麼而道歉,他都一如既往的原諒她。
次日,丁依依聽杜亞說,水北接受了剛開始那個案例,並且一大早就已經去和那個客戶見麵,要到下午的時候才能回來。
她鬆了一口氣,不用和水北見麵,意味著她的負罪感就會少一點,壓在她身上那些透不過氣的情緒也會減輕。
辦公室門開了,徐姐低著頭走了出來,她豐腴的手臂有力的擺動著,紅色的頭發已經褪色得差不多了,頭頂新長出來的黑發張牙虎爪的矗立在空中。
“徐姐,我的報銷單子放在你桌子上,上次的你還沒有給我報銷呢。”杜亞早就在她回到財務室的必經之路等著她,一見到她就立刻開口。
徐姐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裏帶上了幾分心不甘情不願,似乎很不想再這個時候開口,“知道了,我等下回給你處理。”
中午吃飯的時候,丁依依下樓去拿外賣,卻看到了張姐。張姐遞給她一份便當,“少爺說吃外賣不比家裏的好。”
就在這時,丁依依看到張姐正在街口和一個男人大聲說著什麼,她神色看起來很激動,豐腴的手臂在空氣中胡亂的揮舞著,好像下一秒就會毫不留情的打在男人的臉上。
“張姐,你回去小心一點。”丁依依說完就往街口快速的走過去,她覺得徐姐應該是遇到麻煩了。
張姐對麵的男人挺高的,而且有些中年男人特有的發福體征,穿著一件並不十分合身的襯衣,領帶打得十分緊,襯托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十分猙獰。
他顯然被激怒了,揚起的手掌看樣子很快就要打在徐姐的臉上,徐姐顯然也看出了他的意圖,整個人故意湊了上去,一邊叫囂著什麼。
丁依依走到兩人身邊,她總算聽清楚了,徐姐好像在說:“我知道你想和我離婚,然後和她結婚,你不要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和你離婚的!”
她情緒激動,大吵大鬧,粗魯的把甩到肩膀前麵的頭發往後攬去,“你最好想想!當初你那麼窮,我跟著你打拚,每年春節都不敢回娘家,後來跟你來東江市,你現在倒好,想要當陳世美對吧!”
“你這個神經的女人,每天吵吵吵,我就是要離婚!”男人忍無可忍,揚起的手掌終於要落在徐姐長滿斑點,總是帶著疲倦的麵容上。
丁依依三步做兩步的追了上去,趕緊出聲,“你誰啊,你想幹什麼!再這樣耍流氓我就報警了!”
中年男人看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手,瞪著徐姐,鼻腔裏重重的吐出幾口氣息,這才坐上了旁邊的車子。
丁依依這才發現,對方開的車子是一輛寶馬,看樣子車子還很新,而且從款式來看應該也要一百多萬。
徐姐看起來很尷尬,又把耳後的頭發擼到前麵來,半天才歎了口氣,“吃飯沒,沒有就一起吃個飯吧。”
港式餐廳裏,徐姐點了一杯咖啡,因為剛吵架過,她的聲音還很沙啞,說咖啡的時候音調聽起來很怪異,吞口水的時候看樣子也很艱難。
丁依依看了一眼菜單,“還是點檸檬水吧,這個對喉嚨比較好。”
徐姐看了他一眼,沒有異議,然後又點了一個牛角麵包,這才把有些油膩的菜單遞給服務員。
兩人之間有些沉默,丁依依正想著是不是要說幾句話來緩和一下氣氛,對方就開口了,“那是我的老公。”
丁依依有些詫異,因為徐姐經常提起她的老公,而且每一次看起來都很甜蜜的樣子,外人都以為他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
“感覺到很意外吧。”徐姐玩弄著一邊竹筒裏的一次性筷子,她吧筷子抽出來一些,然後漫無目的的擺弄著,接著又把筷子放進去。
她繼續說道:“古時候陳世美聽過吧,我家裏那個就是陳世美,他在外麵有人了,卻不肯告訴我,現在隻想和我離婚,然後和對方在一起。”
“徐姐。”丁依依看著對方憔悴的樣子,心裏很替她難過,“那孩子知道了嗎?”
徐姐苦笑,“怎麼能不知道,天天聽他父母吵架,估計孩子也受不了了吧,最近一直在他奶奶家不肯回來,他親口和我說不想要兒子了,兒子都不要了,我還能怎麼辦?”
徐姐哭了,豆大的淚珠從她的淚溝裏流下來,她扯了一張紙巾蓋住自己的鼻子,一抽泣一吸氣之間,紙張微微鼓動,伴隨著鼻涕被擠壓出鼻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