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車回到小區,一瘸一拐的坐上電梯,時間已經很晚了,還有幾分鍾就過了淩晨。
門口放著一個不鏽鋼保溫杯,他蹲下去把保溫杯提起來,單腿不方便,他索性坐在地上,將保溫杯放在懷裏。
麵已經陀了,白菜葉子也軟啪啪的,兩顆鹵蛋分別切開,因為他一直不喜歡吃蛋黃,所以隻有蛋白,中間用蝦肉代替。
沒有筷子,酒酒不會想到他的兒子此時連要雙筷子都辦不到。他用手掏了一口麵,大口大口吃起來,邊吃眼眶邊泛紅。
正在家裏擔心兒子,順帶埋怨這麼晚還不著家的酒酒接到短信,“媽,壽麵已經吃了,很好吃,謝謝!”
嚴明耀在醫院呆了幾天,護士來通知繳費,他琢磨著這錢不能再和同事借,但是媽那裏不能回去,傲雪家根本就不是他家,對方可能也會很煩吧。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對方鄙視的眼神以及更加不平等的兩性關係。
出院,他索性回到租的小店鋪,椅子搭起來就可以做床,就是晚上冷得可以,不過有這樣的地方可以遮風擋雨已經很好了。
早上接到傲雪電話,對方劈頭蓋臉的問,“你借同事錢了?”
“額?剛還手頭緊,所以借了一點,怎麼了?對方找你?”
傲雪氣得不行,“還說呢,今天我去香奈兒專櫃,你以前同事和他老婆也在,他那老婆的話說得難聽,說什麼我可以買香奈兒,老公卻和別人借錢。
我當然可以買香奈兒,如果我願意,我可以把櫃台上所有的包包買下來,他們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
“小雪,抱歉。”
“我不管,你趕快把錢給還了。”
嚴明耀動了動嘴皮,最後還是沒說什麼先別說不會和傲雪借錢,就算真的撇下自尊開口,最後得到的也隻是嘲弄而已。
隔天一大早,他拄著拐杖從自家店鋪裏出來,門口兩個女人正在討論抓殺人犯的事情,看到他的樣子,免不了多看幾眼。
嚴明耀去了獻血車,醫生一看他還病著,揮手,“你這不行啊,還生病著呢”
“沒事,我現在繼急需要錢,拜托了。”
對方抿著唇想了一會,指著一旁的體重秤,“你先去秤個體重吧?我光看就知道你這沒達到成年男子體重。”
嚴明耀拄著拐杖搖搖晃晃站穩,總算是站直了身體,對方看了一眼,興許是覺得真的可憐,還是揮手讓他坐下來。
拿到的那幾百塊錢根本不頂什麼用,不過和剩下的錢一起湊著,好歹湊齊了2000塊,嚴明耀給以前同事打電話,讓人來拿錢。
看到他的樣子,那同事也覺得詫異,這人怎麼可以弄成這樣,要是沒有以前做對比也就算了,和之前一表人才的樣子相比,這樣子簡直天差地別。
但是因為拿了錢他又不好意思,也沒多問,隨便客氣寒暄了幾句就趕緊走了。
嚴明耀回到小店鋪,因為要辦理山姆的各種領養手續,所以十分忙碌,有了葉家的幫忙,很多事都免去了常規流程。
到了最緊要關頭,需要嚴明耀和家庭成員一起拍照確認領養,明明最簡單的事情,他卻犯了難。對於傲雪來說,她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為了山姆,他隻好回家一趟,站在門口,站著身上髒兮兮的樣子,他苦笑,估摸著又要被挖苦了吧。
按門鈴,不一會門開了,傲雪提著手提包走出來,眼睛掃過他一眼便立刻皺眉頭,“不要穿成這樣坐在沙發上。”
“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說件事。”
“沒有。”
傲雪的視線在他腿上稍微停留了一段時間,但接到電話後很快就把視線挪開。
嚴明耀堵住門不讓她走,“很重要,一定要談。”
不想和他在門口糾纏,傲雪這才匆匆點頭,“知道了,等我忙完這段時間。”
嚴明耀等了她一整天,晚上23點多,對方還沒有回來。窗外路燈顯得寂寥,偶爾還有幾聲寵物狗細細的吠聲。
“目前從押解車上逃跑的殺人犯還沒有抓到,雖然警方已經加大了搜索力度,但還是要提醒各位市民不要在晚上獨自出行,在家裏要關好門窗。”
放下遙控器,他拄著拐杖走到陽台,傲雪不喜歡地下室,所以車子都習慣停在空地上,空地距離樓層還有獎金50米的距離。
時間流逝,接近淩晨對方還沒有回來,嚴明耀出門等她。道路兩旁沒有椅子等可以休息的,腿上的傷又不能久站,他索性坐在地上。
萬籟俱寂,一隻流浪貓跑過來靠著他的大腿蹭著,也不怕生,甚至用爪子去扒拉繃帶。
嚴明耀伸出食指逗弄著,笑著說:“倒是很像年輕時候的她,乖張得緊。”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他的話,貓咪“喵”了一聲,玩膩了就趴在一旁,如琥珀般的眼睛看著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