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想要走回車子,所以才會憑借模糊的感覺四處亂走,現在她學乖了,不再盲目地亂竄,而是極力使自己朝著一個方向走。
才走沒多久她就覺有東西紮著腳脖子,她蹲下來用手機照著,發現褲子上沾了很多蒼耳,這些圓圓刺刺的小東西黏在褲子上就不下來了,剛才紮著自己的就是這玩意。
她把蒼耳摘下,總算是舒服了一點,便又開始繼續走。她記得小時候在幼兒園的時候被蒙住眼睛與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藏貓貓的遊戲,也是一片漆黑地四處摸索,那個遊戲是怎麼進行下去的呢?她努力回憶著。對,是循著人的動靜找到人的。
她叫了一聲,也不知道驚起什麼東西,那家夥竄得老快了,她用手機一看,不就是那黑貓麼?
黑貓往遠處竄去,她覺得那黑貓身上還算是幹淨,脖子上還有項圈。貓這種生物遇到危險肯定是習慣性的往熟悉的地方走,說不定他跑的方向就是飼養它的主人居住的地方,在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也隻能這樣試試了。
她返過身真的朝著與鳥飛走的相反方向走去,開始路還好走,慢慢地路越來越難走,到最後竟仿佛沒有了路,枝繁葉茂的蒼天大樹一棵又一棵,樹連著樹,都密密麻麻地糾纏在了一起,根本無法再走下去。
最初的信心也開始減退,思緒在疲累之下反而更加活躍,葉水墨想自己不會真的越走越遠了吧,周遭隻有她自己,而現在是又渴又餓,既望不到眼前的路究竟是跳什麼路,也望不到哪怕是一點點星光,到最後實在不行,隻好窩在一個地方等天亮了。
“哈秋!”她重重打了個噴嚏,搓了搓冷冰冰的手。靠在一顆大樹不想走了,覺得背後又癢又痛,她立刻轉身,手機亮光一照,差點沒被嚇飛魂。
樹幹上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黑螞蟻,興許是要下雨,黑螞蟻井然有序的往一個方向爬,要是白天遠處一看,會以為是一條黑色的蛇盤踞在某棵樹上。
她趕緊把手機攝像頭挪開,覺得惡心極了,忽然聽得一聲狗吠。有狗一般就有人!她頓時來了勁頭,爬起身不管不顧地直奔向有狗叫聲的方向。初時以為很近,誰知越走越感覺到無限遠,已經走了大概一個小時還沒看到光亮,因為走得急促,腿上被樹枝掛的一道道血痕,令每走一步都不由地疼一下。
又是一陣狗吠,這次她聽清楚了,有人大聲嗬斥的聲音,接著就是亮光,圓筒形狀的亮光在遠處方向掃了掃,應該是手電筒一類的東西。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她到了亮光的所在地。那亮光照亮了身邊的事物,她驚喜地發現亮光就是山腳下一座平房裏傳出的。
她剛一推開用竹子圍起來的籬笆,一隻大狼狗就朝她撲過來,隨著一聲主人家的嗬斥,她被帶入熟悉的懷抱裏。
葉淼也是輾轉到了這裏,見到主人家後一問才知道這是私人承包的果園,平常種龍眼的,對方一聽還有人在車上呢,也很熱情的帶上手電筒要幫著找。
這裏他們熟著呢,閉上眼睛都能夠找到,家裏的小孩子才5,6歲,鞋子都不穿,蹦躂著就要一起去,被農戶的老婆抓回去穿了一雙拖鞋才放行。
剛才葉水墨看到的手電筒就是幾人準備出門時候拿的,倒是沒有想到,葉水墨自己就找來了。
迎著譴責的目光,她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那種丟臉的事情迷路,所以隻好強硬的撒謊說自己也能夠找到路。
農戶家裏房間很少,兩兄妹肯定不會去占用人家的房間,就說在大廳裏睡一睡就可以,反正天也都快要亮了。
客廳東西也不多,兩篩子曬得發出甜膩香味的龍眼幹就放在牆角,牆壁上貼著一張毛澤?東的畫像,再往旁邊是一個供桌,上麵擺著蘋果還有一個油漬,已經燒到一半的拉住插在裝著米的口杯裏。
“你為什麼那麼不讓人省心?讓你呆在車裏為什麼不聽話?”
葉水墨發現今晚哥哥的話特別多,眼神裏隱約露出一點煩躁,這看得她心很慌亂,一出口便道:“我已經長大了,最後我們總是要分開的。”
這話讓兩人都有些愣怔,葉水墨有心想要挽回,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葉淼先反應過來,點頭,“恩,是啊。”
這一句話讓兩人又是沉默,葉水墨又說了今天第二次想要咬掉自己舌頭的蠢話,“你什麼時候娶個嫂子把我解放於水深火熱之中就好了。”
後者幽幽看她,“權你還是自救好了,把該學的都學好,能夠獨立撐起整個葉氏就比什麼都強。”
“切,我自己已經能夠做得很好了,要是再給我個一兩年,肯定能夠追上哥哥的!”
她豪心壯誌,頭仰得高高的,其實心虛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