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墨想逛逛,所以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東江市燈會已經開始,道路兩旁都是各色花燈,花燈裏用的都是電子蠟燭,也很安全。
很多攤子有猜燈會的活動,三塊錢就可以猜一次,獎品也是五花八門,啥都有。
好的燈謎,都集中在商業街上。有那簡單的燈謎,葉水墨倒是也能猜上一兩個。比如什麼“半部春秋,打一個字”,春和秋各取一半,當然就是個秦字。“半耕半讀,打一個字”,耕和讀各取一半,就是個講字。
難度再大一點的,像“風裏去又來,峰前雁行斜,打二字花卉名”,風的裏麵去掉剩幾,又再進去便成鳳;峰前是山,雁行象形人字,人字斜一斜便成單人旁,峰前雁行斜便成仙字。因此謎底是“鳳仙”。
她湊在攤子前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趣,索性沿著街道兩旁隨意光著。路上都是三三兩兩的情侶和朋友,見了什麼好的沒辦法一起分享,倒是又滋生了一些無趣的想法。
走在前麵占了大部分街道的是四個小年輕,看樣子隻有高中生,這幾個人占著路又走得慢,不少人隻好從他們側麵走過,給這幾個占路的翻幾個白眼。
葉水墨無聊,也不急,就跟著這幾人慢慢走著,不留神倒是聽到不少話。
“喂,你偷你媽的錢沒事吧。”
“沒事,也就幾百塊,到時候就算承認了他們也沒轍不是。”
“幾百塊那麼多,那今天你得請客,大家也都是兄弟。”
“沒問題,請你們吃燒開,再去電玩城,今天不醉不歸。”
葉水墨挑眉,這些小孩子膽子也太大了,偷著父母的辛苦錢去揮霍,見著這四人拐進一條小巷裏,她跟了進去。
那四個孩子還在炫耀偷了父母多少錢,忽然聽到背後有東西砸到牆壁上,趕緊都回頭。
“小屁孩,搶劫。”葉水墨拎著在巷口從垃圾車裏隨手撿來的樹枝,打算嚇嚇這幾人,讓他們知道錢來得可貴,不要再偷家裏人的了。
“我已經報警了。”身後更冷的聲音傳來,她一愣,扭頭一看,“張老師。”
張老師也不理她,而是和顏悅色的看著這幾個小孩,“沒事吧,有沒有受到威脅?”
“張老師,你誤會了,我隻是嚇嚇他們。”葉水墨覺得現在就是有八張嘴巴也說不清了。
那些高中生估計不是怕葉水墨這個女生,而是覺得站在巷口的男人不好對付,索性一溜煙的都跑了。
“葉同學。”張老師很嚴肅,“你個人品行的問題,我雖然很不讚同,但是我答應秦小亞的父母照顧她,希望你不要去禍害她。”說罷也不等葉水墨解釋,扭頭就走。
人倒黴,是喝水也都會塞牙縫的,葉水墨看得出來這張老師現在是討厭自己到極致,藝術鑒賞這門學科,估計得玩完。
元宵節過後,丁依依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她不願意接受治療,甚至於有些抗拒飲食,葉淼和冬青十分堅持,雙方拉鋸不下,一片愁雲慘淡。
丁依依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疼痛的次數變得多了,一家人心驚膽戰的,就怕再檢查的時候癌細胞已經擴散成惡性腫瘤。
葉水墨和葉淼往葉家跑的次數也多了起來,葉淼甚至聘請了一名醫生專門住在葉家,為的就是能夠及時發現媽媽的異常。
可是丁依依對誰都好,偏偏對這醫生態度不太好,平日也不聽人說話,一副謹慎與自暴自棄的樣子。
書房,醫生是來辭職的,“尊夫人情況並不好,這不僅是身體上的,而且還是心理情緒上的,按照這種情況走下去,癌細胞擴散是遲早的事,既然她不肯接受治療,那麼醫生存在就是沒有意義的事情。”
“別。”葉水墨搶先道:“要是沒個醫生在的話,幹媽又不肯去醫院,會誤事的。”
葉淼沉思了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家裏確實需要醫生,而你是這方麵的權威,我知道錢對你來說也不缺,既然這樣,算是葉氏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方麵需要葉氏或者我幫忙的,盡可以提出來。”
“醫生說得對。”丁依依推門而入,“我不會接受治療,所以麻煩醫生在這裏也隻是浪費他的才華,讓更多需要醫生的人沒能夠得到救助。”
葉淼給醫生使了顏色,對方點點頭率先走了,傭人隨後進來,手裏拿著大衣,先幫丁依依披好,這才跟著出去。
“媽。”葉淼把人迎到沙發上,葉水墨去倒熱水。
“你們別忙活了。”丁依依把兩人帶到左右坐下,又抓緊了兩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