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不方便,鬱輕衣也不強求,身後的孫嬤嬤幫著她拿來一個木墩,她墊著兩張帕子就隨意坐下。
孟氏也沒想到鬱輕衣這個皇後沒有半點架子,一時間眼神有驚喜,也有感動。
她立刻讓身後的嬤嬤去取來熱茶,眼眶潮濕的站在鬱輕衣麵前。
鬱輕衣輕笑著道:“坐,還站著幹什麼?”
得到命令,孟氏卻仿佛坐在了油鍋上,半點都不自在:“皇後娘娘大駕光臨,是為了……”
鬱輕衣垂下眸子:“太後說,冷宮的瘋子跑出來傷了宮妃,所以要讓本宮肅清冷宮。”
一聽到這話,孟氏大驚失色:“她……她還說什麼了?”
鬱輕衣挑眉,見到對方的眼神,就知道太後和這女子之間,一定存在無數仇怨。
最重要的是,她能夠活到現在,必然是有自己的本事。
太後肯定是礙於一些原因而不敢動她。
“她還說,這冷宮之中的女子,本就體弱多病,偶爾病死幾個也很正常。”
婦人臉上的血色褪盡,嘴角都被她咬出血來,一雙眸子血色盡顯:“我都已經隱忍至今,她竟然還打算趕盡殺絕!”
鬱輕衣瑉起唇角:“可是本宮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和皇上商量著,將先皇留下來的宮妃,都送到城外華容庵之內,也算是頤養天年。”
婦人聞言,噗通一聲給鬱輕衣跪下:“皇後娘娘大恩大德,孟氏沒齒難忘。”
她眼角的淚珠滾落,眼神之中透著動容。
鬱輕衣站起身,輕輕的將地上的人扶起來,眼神之中透著一點深深窺探之色:“可是,你應該知道,出了皇宮,你們的安全更無人能夠保證,太後權勢滔天,她想要殺的人,還沒人能夠逃出她的手掌心。”
孟氏聞言,急聲道:“她敢!”
她說完這句話,猛然頓時,一雙神色透著點點害怕和畏懼。
鬱輕衣感覺其中有戲,這女子手中必然掌握著太後的秘密,才讓太後這麼多年不敢動她。
“我與太後仇隙甚多,若是娘娘知曉什麼,一定記得告訴我,我必然會保你平安。”
孟氏皺了皺眉,卻十分堅決的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皇後娘娘不必探尋。”
也許是知道,但是不能說。
可是一旦出宮,孟氏也許就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說了,她垂下眸子搖了搖頭:“好吧,我不會逼你,皇上已經讓人去安排了,過兩日我會護送你們這些人一同前往華容庵。”
她頓了頓,安撫道:“到那裏,雖然依舊清苦,但是一定會比冷宮好的多。”
孟氏眼底思緒頗深:“多謝皇後娘娘善待。”
鬱輕衣知道在她的口中得不到什麼答案,隻能帶著孫嬤嬤等人離開。孫嬤嬤一出門,就小聲對鬱輕衣道:“這個孟氏一定有問題,要不要老奴安排人留意?”
鬱輕衣點了點頭:“好,這件事就交給嬤嬤了。”
對孫嬤嬤辦事,鬱輕衣十分放心。
孟氏並未吸引鬱輕衣太多心神,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鬱輕衣就整裝待發,要隨著蕭弦離開皇宮。
出巡一事不容耽誤,小皇子的照顧人選就犯了難題,好在第二天一早,許妃撐著病體親自起身來求,才沒有將小皇子送去太後那裏。
太後也並無執意,在早上鬱輕衣和蕭弦請安之後,說了幾句叮囑的話,就借口不舒服回去休息。
蕭弦安排了手下人,開始將冷宮之中前朝留下來的妃子都送了出去,不到半日,偌大的冷宮就變得更加了無人煙。
這次出行計劃時間需要半個月,蕭弦也是借口到處走走,畢竟夏日將過,冬日難能出門。
十月的天剛剛漸冷,蕭弦卻帶著不少厚重的衣袍。
鬱輕衣看到專門裝著衣服的一輛馬車,忍不住笑道:“皇上這是打算在外麵過冬了嗎?”
蕭弦皺了皺眉頭:“最近天氣不穩定,多帶一點沒什麼問題,以防萬一。”
鬱輕衣倒是沒再多問什麼,有時候,蕭弦的確比她更加細心。
她就帶了一個孫嬤嬤留在身邊照顧,其餘的手下都留在宮內,蕭弦身邊有莫將軍保護著,她兄長要帶著人鎮守皇城。
如今整個皇城之內的兵將,主要有她們鬱家,還有程家的人把手,蕭弦不能擅自將任何一方調走,否則很容易出現變故。
鬱輕衣滿藏著心事,隨著蕭弦上了路。
趕路漫長枯燥,好在蕭弦能言善道,他瞧著鬱輕衣困倦的眼神,撐著下巴道:“朕聽過幾個傳聞,要不要聽一聽?”
鬱輕衣打著哈欠點點頭:“隻要不與上次的一樣就好。”
蕭弦笑容俊美,一雙眉眼之中藏著濃濃的,化不開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