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別想太多了,別因為傷心傷了身體。”
她傷心嗎?
鬱輕衣心裏在笑,隻是臉上並沒有透漏出來什麼,她低垂著眼瞼,沒有多說其他的,而是輕聲問道:“你們幾個,覺得本宮做的飯菜好吃嗎?”
幾個丫鬟連忙點頭,臉上都是幸福驚喜的表情:“奴婢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是啊,皇後娘娘真是賢惠,不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下廚都這般厲害。”
鬱輕衣微微揚起唇角,“你們幾個小機靈鬼,當真就知道在本宮麵前說好聽的。”
幾個丫鬟輕笑了起來,場麵一幅輕鬆自在的模樣。
忽然間,涼亭的簾子被人撩了起來。
鬱輕衣聽到動靜嚇了一跳,而對麵坐在桌子旁邊的幾個宮女,卻在此時臉色慘白。
瞬間,這些宮女唰唰的跪了一地。
蕭弦一身寒氣的站在門口,看著裏麵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皺了皺眉頭,眉宇之間一陣愁容。
他本來應該按照雨心所說,不來見鬱輕衣的,可是他想到鬱輕衣站在他麵前,百般不服氣的模樣,突然想要來看她一眼。
而這偌大的昭和宮之中,竟然來一個通報的下人都沒有,他讓人打開昭和宮的大門,基本上就是長驅直入。
而如今可好,人家皇後臉上一點愁容都沒有,甚至還帶著宮女坐在一起吃喝玩樂,甚至,這滿桌子的飯菜,都是鬱輕衣自己做的。
鬱輕衣不疾不徐的回過身。
她也沒有因為蕭弦的突然闖入而生氣,而是好奇的問道:“皇上來我這裏,怎麼不讓人通報一聲,讓皇上看到這種景象,多有見諒。”
蕭弦眉頭緊蹙起來:“鬱輕衣,你是皇後。”
鬱輕衣道:“對,我是啊!”
“可是你看看你自己,這成何體統,和宮女下人坐在同一個桌子吃飯,你將皇室的臉麵放在何地?”
鬱輕衣聽到這話,輕輕揚了揚唇角。
她笑起來十分好看,但是當真卻猶如曇花一現。
她眸子逐漸冷厲下來,淡然自若的說道:“皇室還哪裏有什麼臉麵,太後插手朝政,文王到處傷害良家婦女,更是對皇位野心勃勃,當今皇上心性大變,從當初廉政仁德的皇帝,變成了一個隻懂得陰謀規矩的昏君!”
蕭弦氣的揚起手。
掌風在鬱輕衣的鼻尖前劃過,她閉上雙眼,卻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疼痛的感覺。
她這番話還是將蕭弦給氣到了。
但是蕭弦的脾氣不知道怎麼突然好了。
他收起眼底的火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指在輕輕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剛才那突如其來的衝擊疼的。
他讓李成安站在外麵等著。
李成安點點頭,讓人將這邊圍繞起來。
他小聲對著周圍的人說道:“都好好看著,不能讓人打擾了皇上和皇後娘娘。”
蕭弦撩起衣袍,輕輕的坐在桌子旁邊,那邊六個丫鬟低著頭跪在地上,連臉都不敢露出來。
鬱輕衣也沒有讓她們起來,以免蕭弦將怒火發泄到了無辜的人身上,盡量降低她們幾個的存在感。
“皇上大老遠的跑過來,是循著味道來的?”
蕭弦拿起筷子,“給朕盛飯。”
鬱輕衣主動弄好給他。
她坐在蕭弦對麵,雙手撐著下巴看著蕭弦的臉。
這個動作給人一種不自在的感覺,就連蕭弦這般沉靜的人,也被鬱輕衣看的有些不舒服。
“你看著朕做什麼?”
若是蕭弦不和她頂罪,不找她麻煩的時候還是挺好的,而且,她最重要的是要幫著蕭弦恢複這麼長時間的記憶。
既然要恢複,那麼她就找到蕭弦變成這樣的原因。
他們還不認識之前,必然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而最有可能知道此事的,就是李成安。
但是李成安那個老太監很圓滑,她就算問了,他也不一定會告訴她。
蕭弦冷著臉色吃了幾口,卻發現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一見到鬱輕衣,就會心煩意亂。
他並非想要真的凶她,隻是這樣說,好似就能讓自己心裏那份煩躁舒服一些,可是舒服了沒一會兒,就會更加煩躁。
唯一的辦法就是,疏離她,冷漠她……不見她。
可是,轉念想到要將鬱輕衣放出皇宮,心裏就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出來阻止。
“好吃嗎?”
蕭弦皺了皺眉,冷這一張臉:“還行。”
嘴裏說著還行,身體卻很誠實,李成安從外麵走進來,看到蕭弦還在吃,連忙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皇上,您不是用過晚膳了嗎?”
蕭弦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火燒火燎:“用過了難道不能繼續吃嗎,朕沒吃飽而已。”
李成安倒是有些怪罪自己多嘴了,看到蕭弦拿著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估計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