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的時間,想要將她從皇宮之內無聲無息的帶出來根本不可能走太遠,她如今一定還在皇城之中。
鬱輕衣閉上雙眼,呼吸放的平穩了一些,不讓人察覺到不對勁兒。
這些人走路聲音不大,抬著她身下的床板,好似轎子一樣帶著她來到了一個地方。
她眼睛輕輕的張開了一點縫隙,看著不遠處一片亭台水榭中的優美景象。
這裏她覺得有些眼熟。
這輩子她是肯定沒來過,但是上輩子來過。
那時候蕭文柏親自邀請她和蕭弦來府中參加他的迎親大典,畢竟他後院之中娶了那麼多的小妾,迎娶的正妃還是頭一個。
最重要的是,當年她見過一麵,那女子的樣貌和她有幾分相似。
鬱輕衣沉住氣,如今已經知道身處何地,她倒是不著急了。
蕭文柏膽大包天,竟然敢在這種時候綁架她。
身上的這身嫁衣,更讓鬱輕衣有些無奈,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好像根本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臉上蒙了蓋頭,無力的雙手被人攙扶著,那些人好似知道藥效已經過了,低著頭對著她道:“王妃,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待會兒可不能再這般病懨懨的。”
鬱輕衣咬牙切齒,很想讓那個說話的人也體驗一下這種感受。
然而對方有備而來,她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一個善於用毒的雨心,她中招也實屬正常。
她倒是也想看看,對方究竟還有什麼招數。
跟著那些人來到一處十分熱鬧的地方,四周到處都是聲音,鬱輕衣說不了話,眼睛看不見,被人扶著來到高台之上。
她低著頭,從那紅色的蓋頭之下看著自己的腳尖,她踩著台階,被人拖了上去。
好似看出了她有些不舒服,上方有人問到:“文王殿下,這新娘子是怎麼了?”
蕭文柏道:“她受了風寒,這兩日有些體弱,不過著急嫁給本王,所以才強撐著過來的。”
一雙手臂虛扶在了她的手腕上。
“愛妃,快到本王這裏來!”
鬱輕衣忍著惡心,若不是實在沒有力氣,她現在肯定一腳將蕭文柏從高台上踹下去。
不過文王也不過是假裝的攙扶了一下她的袖口,並沒有和她過多親近。
外麵到處都是恭喜道賀的聲音。
“王妃對王爺如此深情,當真令人羨慕至極。”
“王爺能夠得此嬌妻美眷,一定是福氣深厚。”
蕭文柏笑著對著後方的人行禮。
“諸位大人過獎,本王對愛妃也很滿意。”
他揚起唇角,主動走到前方,對著坐在高位上的蕭弦道:“承蒙皇兄掛念,今日臣弟終於得償所願,娶的佳人進門,也都是托了皇兄的洪福。”
蕭弦神色冷厲,不過麵子上還很過得去。
“嗯。”
從鼻子裏溢出來的淡淡聲音,讓人聽著十分不舒服,蕭文柏卻也沒有生氣。
一旁的禮官開口道:“王爺,吉時已到。”
蕭文柏輕笑:“那還不快點,王妃身體不舒服,需要快些回去休息。”
兩個丫鬟一邊一個的攙扶著鬱輕衣,一旁的禮官高喊跪拜天地的時候,身後一個丫鬟在她的腿上狠狠的刺了一下。
這一下疼的厲害,她本來就沒什麼力氣,更是一下跪倒在地。
隻是,在她猛然低頭,頭上沉重的首飾在這片刻間歪了一些,後方的丫鬟見到,連忙上手去扶著。
“這是誰給王妃做的,這般簡陋至極,回去一定要好好懲罰。”
蕭文柏冷冷的喊了一聲,不過這話也就說說,沒有再打擾拜堂。
鬱輕衣感覺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好似鐵鉗一樣,她狠狠的咬破舌尖,劇痛刺激著神經,原本沒有知覺的雙手,竟然開始能夠動作起來。
雙腿將積攢下來的力氣全部用上去,鬱輕衣品嚐著自己口中鐵鏽的味道,直接一頭撞在了蕭文柏的胸口上。
這一下,不光是文王沒有留神,就連四周的百官都驚呆了。
文王被撞的一部小心直接滾下而來台階,好在這台階不高,他扶著腰臉色鐵青的站了起來。
鬱輕衣頭上的發飾已經掉了,她睜開雙眼看著下方所有的人影,將目光落在了蕭弦的身上。
蕭弦猛然站了起來。
誰也沒能想到,會在文王的大婚之上看到鬱輕衣。
鬱輕衣是當今皇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又是怎麼回事。
蕭文柏的臉也愣住了。
“怎麼會是你?”
他神色間全是不可置信,仿佛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鬱輕衣動了動唇角,卻依舊說不出半個字來。
蕭弦大步來到鬱輕衣麵前,一把將她頭上的鳳冠扯下來丟在地上,眼神冷冰冰的看著她:“你不在宮裏好好呆著,怎麼會突然跑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