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雙手將她抓住,扶住她柔弱的身體,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輕衣,我來晚了。”
鬱輕衣緩緩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影子,聶重淵的臉,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她睜開雙眼,唇角動了動,卻感覺自己的聲音沙啞至極:“聶大哥,是你?”
那聲音仿佛來自遙遠的天際。
“嗯。”
這淡淡的一點鼻音,卻讓人分外的覺得安心,鬱輕衣直接閉上雙眼,倒在了對方的懷裏。
聶重淵垂下眸子看著懷裏的人影,他對著身後的宮女擺手道:“將人帶下去好好伺候。”
“是……”
幾個宮女顫抖著將鬱輕衣背起來,兩個人合力將人帶走。
聶重淵的眉眼之中暗沉至極,那張臉冰冷如初,沒有任何表情。
他背著手,站在偌大的宮殿之前,視線落在房間之中的某一處。
大步走到屋子裏,聶重淵盯著床上那微微凸起的小小身影,緩緩伸出手,落在了那小身影的脖子上。
“長憶?輕衣,蕭弦那般待你,你還想記住他什麼?”
他聲音冷沉的說完這句話,手指緩緩收緊,然而片刻,他將手收了回來。
他側眸對著外麵的一道黑影說道:“給他診治。”
那黑影點點頭,披著鬥篷閃身進來,大殿之中的聲音逐漸安靜。
鬱輕衣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整整五天午夜沒有合眼,也導致自己的精神崩潰到了極致。
她一起來,就到處去找長憶的身影。
“長憶……”
剛一下床,就見到了從外麵走過來的聶重淵。
聶重淵見到她下床了,聲音沉穩:“你先休息好,再去看他。”
見到聶重淵的身影,鬱輕衣語氣急迫:“我睡了多久,長憶怎麼樣了?”
聶重淵唇角輕輕開合:“他沒事。”
一聽到沒事二字,鬱輕衣高高懸起來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她不管不顧的起身道:“若是不能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我不放心。”
聶重淵沒辦法:“我陪你去。”
他站在鬱輕衣身後,跟著她來到了旁邊的偏院。
這裏已經不是皇宮,而是聶重淵在西陵的西陵王府。
鬱輕衣對這裏不是很熟悉,但是見到是聶重淵的地盤,也就沒有過多警惕。
後院十分清幽雅致,是個養病的好地方,她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藥味飄散出來,鬱輕衣抬起頭,看到一個嬤嬤在給長憶喂藥。
那嬤嬤見到鬱輕衣和聶重淵進來,連忙起身道:“恭迎王爺王妃。”
鬱輕衣頓時一愣。
她有些狐疑的看著聶重淵:“王妃?”
聶重淵道:“是下人口誤。”
那嬤嬤仿佛想起來什麼,聽到王爺如此說才道:“看老奴這嘴,真是的,娘娘莫怪。”
她此時也顧不得其他的,直接奔向床頭,一低頭,就看到長憶身上的痕跡已經消失。
她大喜過望,轉過頭看著聶重淵。
“聶大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聶重淵笑道:“西陵也有神醫存在,正巧我有個認識的,就將人找來幫他治病了。”
鬱輕衣感激不盡:“多謝聶大哥幫忙,若不是你在的話……”
聶重淵沉聲道:“有我在,不用怕。”
這話說道了鬱輕衣的心坎裏。
她低下頭,一直忍著沒落下來的淚珠,在此時不由自主的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她一直都在強撐著,保持著冷漠冷靜,但是她畢竟也隻是一個女子罷了,在麵對這樣天塌下來的事情上,她依舊支持的很艱難。
但是她也不會倒下去。
擦幹眼角,鬱輕衣又笑了起來。
“沒事就好,聶大哥,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所說的回來,自然說的是聶重淵假扮的葉尋。
聶重淵存在,那麼葉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葉尋死了,本王就回來了。”
一聽到這話,鬱輕衣倒是愣住了。
“什麼死了?”
“常年打仗,身為將軍戰死沙場很是容易,所以那邊你不用擔心,並沒有任何人懷疑。”
鬱輕衣這才放了心。
她忽然轉念想到了什麼。
雖然聶重淵是她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可是鬱輕衣還是有很多疑惑要說。
“聶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這件事蕭弦知曉嗎?”
她目光清澈,凝視著聶重淵的眼睛,帶著一點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聶重淵沉思了一瞬間。
“本王在這邊有眼線,你被抓走的半路我就已經知道了,至於蕭弦,他身邊有影密衛,怎麼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