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齊發,浩浩蕩蕩的人馬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
皇上的鑾駕就在前方,威風八麵,受萬人敬仰。
鬱輕衣走在人群之內,腰間斜挎著一把長劍,看著周圍的士兵在百姓的注目之下精神抖擻。
四周有人攔著,無數百姓在其中看著熱鬧,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一種祝福和期盼。
畢竟有國才有家,若是天宇不強悍,若是大軍戰敗,背後的百姓將會再一次迎來生靈塗炭。
蕭弦坐在馬車上,輕輕的向著後方看了一眼。
然而,他的視野之中並沒有看到鬱輕衣的影子。
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鬱輕衣是當真生他的氣了,就連他臨走的時候都沒來送行。
昨晚不是沒有去昭和宮找鬱輕衣,結果卻被孫嬤嬤攔在外麵,無論說什麼,鬱輕衣都不見他。
坐在前方趕車的李成安聽到蕭弦喊他,連忙側頭將簾子掀開了一點。
“皇上,馬上就要出城了。”
蕭弦垂眸道:“一會兒安排個人,將朕寫的書信送到皇宮,交到皇後手中。”
李成安聞言點了點頭:“皇上放心,娘娘留在京城之內一定十分安全。”
簾子落下,將蕭弦麵上的情緒全部掩蓋起來,他半點也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時就在他身後的大軍之中。
數萬大軍離開京城,像是一條長龍,趕往西陵邊界。
鬱輕衣騎在馬背上,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徒步前行的人,額頭上冒出一點冷汗,還好他兄長沒真讓她去當小兵,不然她這雙腳要是走這麼久的路,怕是要廢了。
路途遙遠,這一上午,眾人趕路也就走出幾十裏。
就連前方城池的邊都沒有摸到,所有人就坐在旁邊的小樹林之中。
每個人摸出身上帶著的幹糧,一邊吃一邊喝水,不少人冷的直打哆嗦。
鬱輕衣感覺到盔甲嚴寒,陣陣冷風侵襲,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胡鋒感覺到鬱輕衣臉色有些蒼白,輕輕皺了皺眉:“你這樣可不行,這盔甲裏麵可要多穿幾件衣服,你包裹裏麵有帶嗎?”
鬱輕衣先是點了點頭,不過隨後又搖頭。
“我沒事。”
胡鋒輕笑:“怕什麼,一看你就穿的少,我這裏還有幾件襖子,你若是不嫌棄的話,先去旁邊換上,都是男人,你害羞什麼。”
鬱輕衣搖搖頭,她一隻手拉著馬韁,眼神多了一點凝重之色。
她這副樣子,怕是當真吃不了這麼多的哭,養尊處優慣了,現在讓她吃苦還真是有些困難。
不過鬱輕衣倒是覺得無妨,她可以忍。
縱使再苦再累,她也能堅持到底。
胡鋒見到鬱輕衣當真不需要,隻能無奈道:“這行軍路上,若是病倒的話,可沒有人等你。”
鬱輕衣垂下眸子,手背上青筋畢露:“我知道。”
休息過後,眾人再次上路,直到三天之後,終於來到距離皇城的第二座城池。
鬱輕衣渾身都在疼著,就算晚上都疼的睡不著,尤其是大腿內部的兩側,都已經磨出血來,她騎馬走了整整四天時間,對於很少待在馬背上的她,當真是個考驗。
胡鋒和張小六看出了鬱輕衣的不同,幾乎也猜到了一點。
胡鋒親自在她馬背上墊了幾件棉衣,苦口婆心道:“你這種沒吃過苦的小公子我見多了,當年我騎馬的時候也經曆過這些,等以後多鍛煉一下就好了。”
鬱輕衣點點頭,硬是咬著牙一聲沒吭。
跟著隊伍走走停停,鬱輕衣終於在進城之後迎來了一整天的休息時間。
城中大軍居住的地方,都是軍用帳篷,那帳篷之中的味道不算很好,而且都是十幾二十人住在一起,外麵天色寒冷,被褥卻很破舊,睡起來很不舒服。
眾人都是和衣而眠,睡起來的時候呼嚕聲很大,鬱輕衣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受不了,經過幾天之後就已經習慣了。
跟著軍隊打仗的理想看上去很好,可是實際上,卻有太多難以言說的難處,比如不能洗澡,就連方便的時候,對於鬱輕衣來說都是個難題。
她已經在盡量適應,讓自己看起來和周圍的人沒什麼不同。
不過依舊還是有些區別。
胡鋒頂著一身寒氣,帶著張小六大步從營帳外麵走了進來,見到鬱輕衣還坐在自己的被褥邊,他輕笑道:“今天不敢路,有好多人都偷偷的出城買東西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鬱輕衣臉色有些蒼白,渾身冒著冷汗。
她腿上的傷勢已經結痂,但是每日騎馬的時候,時間久了還是會流血疼痛。
見到她有些不舒服,胡鋒頓時愣了愣:“你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