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興一直以為那日他撿來的男人已經是他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人了,直到他看清了眼前那張讓他有些恍惚的臉。
那曾經最好看的人的樣貌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就仿佛一張濃墨重彩的畫卷被潑上水,色彩都淡了模糊了,留在記憶中的印象也淡了。
唯獨剩下眼前男人淡淡掃來,眉目唇齒卻在一瞬間仿佛被刻在了心上。
資深顏狗衛興便立馬沉迷在了這張臉上,直到那男人淡淡移開了視線,他這才恍然發覺自己身周出了一身冷汗。
“那男人身上的氣勢真恐怖,一股滔天的煞氣,比那玄力凝聚成的寒冰還要凍人。”腦子清醒過來,衛興便是一陣後怕,不免嘴上要多跟旁邊人嘮上幾句。
可當他話說完,他這才發覺身側那個好看的男人已經不知所蹤。
而那旁,滔天煞氣的男人卻也成功地吸引到了周遭各方強者的注意力。
一瞬間一條消息在整個雲龍城所在範圍內飛速傳播開來:那個進入恒隆主城的男人,活著出來了!
*
度南書一步步往外走。
他能夠敏銳地感知到在他周圍的各個方向都有實力各異的人們紛紛趕來,其中玄力色彩濃鬱磅礴的強者更是不在少數。
但他卻隻是微微抬了抬眼,淡淡掃過幾個自以為隱藏了身形的身影。
“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怎麼可能,這個男人身上半點玄力都沒有,根本都不是修習者。”
“可我怎麼總覺得心裏發毛,怪冷的。”
……
度南書淡淡掃過那旁的人,將對方的對話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不止那樹叢之中的四個人,還有許多不同方向的不同隊伍,不論是談話聲還是人數,還是每個人擅長的玄力屬性,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看得一清二楚卻不表示他想搭理。
然而就算他不想搭理,那些飛速從不同地方趕來的強者們顯然也沒有讓他清閑下來的心思。
“居然從恒隆主城活著出來了。”
當有一個人光明正大地在度南書麵前露出身形,便又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和後麵的所有。
這些尋寶者平日裏打鬧不斷,但此時麵對度南書這個似乎擁有著某種特權,很有可能會搶走他們想要的珍寶的人,平日裏的小矛盾便都不值一提。
尋寶者們少有地站在了一起,雖然互相防備卻總算是組成了一個針對度南書的陣營。
“你們想好了要招惹我了嗎?”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人,度南書卻是輕聲笑起,不等對方說些什麼便率先挑釁道。
換做以前,他必定會細細思考,哪怕注定要得罪眼前所有強者,也會盡量選擇使用言語一類的方式先行離間再細做打算,斷然不會如此草率地出言,冒著有可能刺激得對麵分散的人心聚攏的風險。
可此時,哪怕腦海裏有一個明知道,他也說出口了。
他甚至看著眼前聚在一起的諸位強者,嘲諷性地輕輕勾起嘴角:“還是說,你們這麼多人在一起,都有些怕我?”
他這話出口,那些本還想好言相待,先哄騙出恒隆主城裏的消息的人也都生出惱意來。
本就都是各洲各勢力的強者,平時在外,都是被人尊敬禮待的存在,何時受過如此的輕蔑。
更不用說開口的還隻是一個毛頭小子,年歲不長,甚至一眼看過去連修為都沒有半點。
被這樣的人出言嘲諷,他們怎麼可能甘心。
“你一個黃毛小兒,生得倒是傲氣。”人群之中有人輕嘲。
這時卻是沒有人願意主動站出來同眼前這個黃毛小兒單談。
畢竟沒有人知曉他在恒隆之中到底得到了什麼又經曆了什麼,但不少強者還是能夠察覺出來男人身上那股和他年歲不符的煞氣。
“就是不知道哪兒來的膽量,敢於挑戰我們這麼多人?”
有人開口,隱約間將諸多等待著的人拉入同樣的陣營。
這般公然以多欺少,在這片大洲上卻是早已屢見不鮮。
而度南書卻也不在意。
他雖然依舊沒有玄力修為,可是此時強力隱忍下的那股幾近暴虐的煞氣卻是比玄力還要強力的多。
他心底甚至隱隱有股強烈的自信,哪怕這些人一起,也敵不過此時的他。
“那不妨便來試試?”
戰意陡然升起的瞬間,度南書便也隨心發出挑釁的戰語。
可在對麵人群騷動起來的那一瞬間,天空卻是炸響了另一個聲音。
“我倒是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