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乃天潢貴胄, 一進門就有一股撲麵而來的高貴氣息,他擺了擺手, 示意店裏的旁人撤開。
要換做其他人,早就看眼色趕緊跑了,但偏偏長河飯店的幾個人都不是一般人, 都是一些愣頭傻子。
二皇子身邊那小廝書畫隻能上前趕人,將顧紅塵、十八兩這些人都驅到後院去了, 再趕到唐高身邊的長河時,長河紋絲不動。
“二爺有話跟唐公子說, 您請行個方便?”
長河看了他一眼,依舊不動。
“我說你這人, 怎麼就不聽人說話呢?”書畫來了氣, 正想借機教訓幾句,畢竟一個西城破爛飯店的人,還能趾高氣揚不成?
長河這次連看都沒看一眼, 直接道:“我隻聽少爺的。”
書畫氣得半死,正待發作,唐高說話了, 他衝著書畫笑了笑, “小哥可別激動, 當心傷著你自己!長河若是出手, 隻會要人性命,別到時讓你主子傷心了,可就不好了。”
書畫愣了愣, 隻見唐高沒看他了,看著二皇子,二皇子的神色不明。
“想來這世上還沒有誰能隨便讓長河聽話的,二爺,你說是吧?”
二皇子倒也大度,不在意地擺擺手,“書畫,退下吧。”
那小廝稱了一聲是,退到了店門口守著。
唐高這才向二皇子行了一個禮,“草民見過二爺。”
二皇子道:“許久不見,表弟你倒是變了許多。”
唐高笑道:“人總是會變的,二爺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不必驅逐旁人,再者,長河也不是外人。”
二皇子點點頭,“畢竟是皇家死士出身,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自然是心裏有數的,是書畫魯莽了。”
這話聽起來客氣,又帶著刺,讓人不爽,又挑不出什麼錯來。
想來剛才讓二皇子沒了麵子,不管怎樣也要在言語上找回來,唐高無所謂地聽著。
“二爺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二皇子淩厲地打量了幾眼唐高,“方才說表弟變了,還真是變得不少,想來恒寧姑母與唐大人之事,給你不少打擊吧?”
唐高道:“生死有命,草民也沒有辦法。”
他心下猜想,二皇子究竟是真的關心這個血緣不知道遠到哪裏的表弟,還是暗中有什麼目的,所以靜等著對方開口子,自己倒是不接茬了。
二皇子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主兒,他在大堂裏走動了幾步,打量著周圍的設施,最後自個兒拿起櫃台上的茶壺,抓起茶葉,倒著水瓶裏的開水,慢慢地泡茶。
唐高的目光追隨著他,那包茶葉是市麵上最劣質的,平日裏就拿來解個渴,唐高也不懂這些。
但二皇子是懂行的,他倒了一杯,在杯邊輕輕抿了一口,就微微皺起了眉頭。
“坐。” 二皇子在最靠近櫃台的那張桌子前坐下,眼神指了指對麵的位置。
那樣子行雲流水,仿佛自己是主人唐高是客一般。
這種出身於皇家的氣場,到底讓唐高動容,他坐在了二皇子的對麵。
二皇子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遞到唐高的麵前,唐高一個現代人,沒有那麼受寵若驚,更沒有那麼多規矩,接過就喝了,半點不猶疑。
這點倒讓二皇子刮目相看了,從公侯之家淪落到商賈之地,竟半點沒落下當年的驕傲。
要是唐高知道二皇子心裏這麼想,肯定一口茶水噴出來,開玩笑,他根本不驕傲好嗎?
等二皇子抻夠了,總算再次開口,“我今日來找你,是來賀你新婚之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