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當時的笑臉,也不過是偽裝?
她想要出言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自己與他其實是同病相憐嗎?
若要說起來,前生她從出生起就壓根沒見過自己的母親,而原主更是父母在十幾歲的時候便意外去世,真比起來,無論如何都是她的經曆更加坎坷一些。
於澤川並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他的執著,究竟是緣何而來呢?
周洛熙一向不是個特別有好奇心的人,然而此刻,卻無比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已經能夠信任眼前這個人了,然而卻仍是想要更加了解他。
短暫的沉默。
就在周洛熙還在心內斟酌著詞句,桌上的電話沒眼色地響了。
於澤川接起來後,同對方說了幾句話,眉頭越鎖越深。
撂下電話之後,轉眼望向周洛熙道:“吳家出事了,吳思明的車在自公司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交通事故,經過調查,是車本身被人動了手腳。”
到底還是出了凶案。
周洛熙倒吸了一口冷氣,她之前已經提醒過吳啟航了,難不成並沒有起到作用嗎?還是說因為自己的提示太過隱晦,沒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所以說,吳思明還是死在了他親弟弟的手上?”
於澤川道:“別亂想,吳思明沒死,現在重傷昏迷,不過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是我以前的同事,他知道我和吳家兄弟是認識的,所以特意來告訴了我一聲。”
“那他是想要從你這兒打聽吳思睿的下落嗎?”
周洛熙想起了之前她在接觸到吳啟航時所看到的畫麵,興許吳思睿當時已經暴露了,自己看到的吳啟航正是在那是為了保住自己僅剩的血脈才要包庇他。
“嘖,你呀,能不能別瞎想。”於澤川覺著實在拿她沒有辦法,“吳思睿是有嫌疑,但是如今沒證據,他也沒有畏罪潛逃的跡象,現在還在吳家老宅待著呢。是他們查到吳思睿前兩日之內,曾經和我有過通話,不過是例行公事來問問罷了。”
見他輕描淡寫的樣子,周洛熙這才放了心。
二人第二天一早,又一次去拜訪了吳家老宅。
這一趟,他麼並沒有看到吳老爺子,據說是在憤怒的擔憂的雙重作用之下,在醫院裏直接暈了過去,現在已經被強製住院了,就躺在他大兒子的隔壁。
所以如今能接待他們的,就隻能是吳思睿了。
“所以說真是不得了,竟然有人對大哥下手!他這人是挺不招人待見的,可是也不至於這麼狠吧。”
吳思睿如今看著也有些蔫兒,但畢竟是調查員來了解情況,更何況還是老熟人。
理論上,朋友之間是應該避嫌的,可於澤川此刻,並不是以工作的名義來的。畢竟這樁看起來並不算太嚴重的謀殺未遂案,確確實實並不會轉交到他們手裏。此時他們優哉遊哉地坐在吳家喝著茶,其他同事可都還焦頭爛額地忙著呢。
隨時有可能到來的第二次劫持,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裏斯之劍,隨時可能帶來巨大的災難。
“說起來,爸要是不行了,公司就要徹底交給大哥來管理了,現在可倒好,兩個都躺在醫院裏,公司上下亂成一團,這也就是你來,換了別人,我肯定假裝不在家。”
於澤川失笑,“怎麼,去臨危受命,趁機代替了你大哥的位置不好嗎?你之前不是一直怨你家老爺子偏心來著。”
“嗨,別提了,前幾天我偷偷進過他書房的事兒還是被發現了,他倒是沒打我,但是把我扔去了一個子公司,我去在那熬了幾天還是受不了了,我真不是做生意這塊料,這活還是誰樂意幹誰幹去罷,而且後來我媽也說了,就算老頭子手裏那些股份賣的錢不知道給誰了,但是她的私房肯定是會留給我的,我也就不用去受那個累了。”
說到這,他突然皺起了眉頭,“之前那筆錢,我媽說沒準是他想留給那丫頭的嫁妝,怕我們反對,這才瞞著不知轉到誰名下去了。哼,結果他有這份心,人家還不領情呢,這事兒除了一天一宿了,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也不知道浪去哪兒了。”
一提到吳若錦這個人,吳家的二少爺麵上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隻不過他的情商還不至於低到負數,多少還顧及自己這個老朋友同那丫頭還是關係不錯的青梅竹馬。所以並沒有將話說得太過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這種冷心冷血的丫頭根本就不該算是他們家的人。
雖說當年大伯死得不明不白,可警察都不能定論的事,也不該都栽倒老爺子頭上,他手段強硬地接管了公司之後,可是因為這事沒少被其他親戚背後戳著脊梁骨諷刺。也就仗著他手段過硬,又是真的有本事,才沒人敢在明麵上說什麼,不然整個吳家早就翻了天了。
那時候,明明隻需要吳若錦出來說上幾句,主持一下公道,證明老爺子並沒有害死她父親,而且也沒有對不起她,那一切便能皆大歡喜了。偏偏她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放著自己家不住,非要跑去一個非親非故,隻不過是生意夥伴的人家去,一住就是將近十年。
這傳到別人耳朵裏,還以為自己家裏怎麼虐待他呢。
老天在上看著,雖然說吳啟航確確實實是越過了她這個直係繼承人,接手了整個吳氏產業。可她也不想想,時候她才是個初中沒畢業的小姑娘,真要她去打理公司,她能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