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職場上的青澀時代 找工作
現在,大學畢業生找工作是一件很難的事。看著報紙和電視裏烏秧
一片的招聘現場,我就慶幸自己早已不再擠在這群隊伍裏了。甚至設
想,如果現在再找工作,我肯定已經沒有了當初百折不撓的勁頭。
十幾年前,我一直沒有適合的工作,以至於到好朋友家玩,她妹妹
說:“我怎麼覺得你老在找工作啊?”她妹妹跟我同歲,當時在一家有
名的外企,正忙著談戀愛結婚。我想,那正是許多二十幾歲的女孩該忙
的正事,隻是生存讓我沒有這樣的機會。我像個苦行僧一樣,為著自己
的理想奔波。
總是不長久的感覺。出道在一家畫報社幹了半年,畫報社麵臨癱瘓
後,我又在一家文化公司編了半年的內部報紙。由於忍受不了女上司的
刁難,我又去了一對夫婦開的文化公司,但女老板的氣質甚至還不如以
前那位女上司,最後我還是走人了。
我參加了幾家報社的應聘考試。記得當時有個什麼企業或工業的雜
誌,那位領導十分和藹並善逗悶子。我每次把電話打過去,他都說:“你
考試成績不錯,可以錄取。但是,現在社領導出差了,得等他們回來再
說。”如是打了
3周吧,都是類似腔調,最終也沒有等來他們的通知。
還有一個類似《中華英才》式的雜誌,倒是決定錄用我。我隻到那
裏去過半天。在一個像破教室的辦公室裏,和我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
畢業的年輕編輯部主任給記者們總結前一段出差的表現。在座的都是外
地來的少男少女,嘻嘻哈哈,不知道是哪裏畢業的。主任就說了:“誰
誰誰一貫善於扇陰風點陰火。”雖是開玩笑的口氣,這群人卻給了我很
不專業的感覺。
果然,後麵,主編吩咐的工作更為離譜,讓每個記者出去拉廣告,
去聯係商鋪之類的,願意出多少錢,就可以在雜誌上登個介紹,弄個專
刊。這更讓我灰心,這不是我要的工作。回去的路上,我跟一個也是剛
來上班的小個兒男同事一起走,說著這件事的可操作性有多大。我說:
“咱們可以現在就去試試。”我倆進了路邊的一家影樓。這真是個冒傻氣
的行為,我們剛一進去,服務小姐就說:“二位是來拍婚紗照的?”看
著比我矮一頭的這個新同事,我沒好氣地說:“不是!”等男同事說明
來意,人家自然沒有興趣。
不能一棵樹上吊死。這時一家民間編書的小公司給我來電話了,說
可以聘我做編輯,我接受了。
這是一個人大檔案係畢業的學生開的公司,他是一個書商,以出詞
典為主業。他在人大西門附近租了套房,所有編輯就在這裏工作。編輯
裏有一位張家口來的老先生,謝頂,戴著眼鏡,瘦瘦的,很像小人書
《在人間》裏高爾基的外祖父。我對麵坐的小夥子來自四川,與我同歲,
生日比我大
10天,牙往裏摳著,讓人感覺總想替他扳正過來。我們都
是在社會最底層掙紮的人,說不上難過還是同情,但大家的關係很融
洽。每天中午公司管一頓飯,在一家附近的小餐館,上幾個菜,同事們
互相敬讓斟茶,好像朋友聚會一般。
我的工作是編一本關於稅收的大辭典。我對稅收一竅不通,人大畢
業的小矮個老板替我把每章的的大標題構架出來,又給了我一摞稅收的
書,讓我把這些內容打散,重新排列組合,就成了自己的內容。我每天
就是埋頭在這些枯燥書籍裏,東摘西摘,把它們梳理好。多年後,有一
次,我在地壇參加我們報社的展賣活動,在別的書攤,居然看到了這本
跟城磚一樣厚的大辭典,扉頁上副主編的名字,赫然寫的是我!可惜,
我沒舍得掏銀子把“這塊磚”買下來。不過,當時編這本辭典的時候,
對麵坐的四川小夥兒就對我說過:“你以為署你名就是好事?人家看了
這本破玩意,得罵死你!
”
當這本辭典的編輯工作接近尾聲的時候,我被辭退了,人大小老板
的意思是,我不適合這個工作!我沒有辯解,覺得在這種私人公司裏,
叫你走人也沒什麼可爭辯的。走的原因有可能是,我要求的工資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