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照雖然喝了祛風寒的藥,但是病症一直沒有好的跡象。連著喝了兩天的藥,病症反而越來越重。而言景深這兩天因為宮內政務繁忙加之除夕將至,事情繁多,白日裏都不見人,對林照也是找了借口說了一句被外頭的主子看中出冷宮去幫襯幾日。林照也沒多想,畢竟他上次偷偷溜出冷宮過,被其他人中意也是正常的。
再加之,林照對言景深也確實不是主仆的關係,所以他願意去哪裏她也不會管的。隻是今兒是除夕前一夜,林照從白日裏都沒有見到他一眼,莫名有些失落。也是,這兩日,除了晚上他會過來看自己之外,其他的時間,都不見他人影。林照對於自己突然其來的情緒感到幾分奇怪。
不過,做為第三人,雪鸞卻是將自家主子的小情緒摸個透透的。
“郡主,你怎麼老往外瞄呢?”雪鸞熬了藥端了過來。
如今的冷宮條件比之前的好太多了,有幾個宮女幫襯著,炭火也不缺,吃食雖然算不上好,但是起碼不會克扣。這次林照病來如山倒,外頭也是叫了禦醫來給林照診過脈的。開了方子,拿了上好的藥材過來。這一切的變化,都雪鸞讓詫異。
林照頭昏腦漲,渾身酸痛,靠在枕頭上軟弱無力,手裏拿著一本話本子,剛翻了幾頁就覺得累了。
“韞亭還沒回來嗎?”
雪鸞將藥放在她的手上,又拿了桌子上的方糖放在床頭邊,這才說道:“韞亭先生這幾日貌似很忙。我問了那幾個宮女,說是皇帝不知怎麼的很賞識他,便留了他在禦書房伺候著。因此就忙了。”
“哦?禦書房?他都沒跟我說這件事”林照不過用勺子往嘴裏喂了一口藥,舌根就苦的發麻,整張臉都皺在一塊兒了:“皇帝怎麼會忽然賞識他?”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王爺推薦的?”雪鸞拿了一塊方糖放到林照的嘴裏。
林照點點頭,嘴裏含著糖說話含糊不清:“那到是有幾分可能。”
“這藥太苦了,拿下去吧,我不想喝”林照皺著眉頭將碗重新給了雪鸞。
雪鸞哪裏肯,著急道:“郡主,你這病都好幾天了都不見好,你再不喝藥,要是嚴重了怎麼辦?”
林照頭疼欲裂,煩躁地閉上眼睛聲音中帶著疲憊:“我都喝了好幾天的藥了,也不見好。你覺得再喝下去會有用嗎?躺在床上躺累了,你扶我下去走走吧。”
雪鸞一臉為難,低頭看看藥又抬頭看看林照不耐煩的倦容,最後還是扶著她下了床,給她外頭披了一件裘衣,又在她的手裏塞了湯婆子,這才允許她出了房門。
今兒是除夕前一天,宮裏頭忙忙碌碌。但是天空貌似有些不待見,這會兒又稀稀落落地下了雪花。
林照站在屋簷下,頭頂上的一盞燈照著她腳下的幾寸方圓,借著燭光,她看著那飄落的飛絮分外有意境。不遠處的一個人出現在她的眼簾。一身深色的太監服那樣的刺眼,林照不知為何,看著那張清貴寡淡的臉格外不喜他身上那身衣服。第一次,她開始厭惡他的身份。
“怎麼站在門外?可是病好了?”言景深一回來就見到站在屋簷下的林照,麵容憔悴,寬大的裘衣下身姿瘦弱,格外可憐。
雪鸞埋怨道:“郡主藥也不肯喝,就說要出來散散心。奴婢也沒法子。”
言景深眉間緊蹙看著她這幾日忽然瘦下去的臉有些心疼,也不顧什麼身份直接將她橫抱起然後吩咐雪鸞:“你去廚房再煮一份藥來。”
“哎”雪鸞臉上頓時就有了喜色,急忙離開,離開的時候還捂著嘴笑。
林照被言景深抱進了屋,手上繞著他的脖子,手下攥著他的衣服,歪著頭一直盯著他看,直到他將她放在床上,她都沒有放手。二人就這麼一上一下的注視著雙方。
“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言景深忽然彎起了嘴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