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本來想說沒關係,自己可以帶回家洗,但是一想到許野可能是在嫌她髒,薑暖就默默地脫掉了棉襖,乖乖地按照許野說的放到了洗衣機上。
跟在小李麵前張牙舞爪的薑暖不同,一到許野麵前,薑暖就慫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她對許野有太多愧疚。
許野看著薑暖一言不發地照他的話做了,心裏卻沒有多開心,他記得的薑暖可不是這個樣子,換做以前,薑暖可能會把棉襖扔到他身上,讓他放到洗衣機上去,也有可能根本就不脫,直接鑽到他懷裏來蹭。
不論是哪一種,都不該是這樣默不作聲的乖巧,這太不薑暖了,如果不是那張跟薑寒一樣的臉,許野肯定會覺得是自己認錯了人,眼前這個人絕非那個戾氣滿身的薑暖。
薑暖穿著那件跟年齡不相符的淡紫色睡袍,她在心裏說,她討厭紫色,但是臉上還是麵無表情,她站在浴室門口,不敢靠近許野,也不知道該去哪兒。
許野心裏大驚,薑暖居然已經瘦成這個樣子了,以前薑暖不忌口,薑寒和許野都寵著她,她吃得很多,雖然不胖,但是絕對不算瘦,可是現在這個薑暖,完全可以用瘦骨嶙峋來形容。
許野忍不住開口,“怎麼瘦成這樣了?”
薑暖沒料到許野會這麼問,抬頭詫異地看了眼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薑暖想,要怎麼回答呢?這三年因為愧疚不安和痛苦,我在外麵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不不不,這樣說許野隻會覺得自己在博取同情吧,許野隻會覺得她活該和自作自受吧。
“現在不是以瘦為美嗎?我就少吃了一點。”薑暖咬了咬嘴唇,對許野說。
“說謊。”許野注意到了薑暖咬嘴唇的小動作,她每次撒謊就會咬嘴唇,許野不知道薑暖在隱瞞什麼,他不喜歡這個刻意跟他劃清界限保持距離的薑暖。
薑暖窘迫得不敢抬頭,許野還是這樣,總能一眼看穿她說謊,薑暖覺得很難過,那他為什麼看不出來我過得一點都不好呢?
薑暖不說話,許野已經站起身走近了她,薑暖不習慣這樣的壓迫感,許野走到她麵前的時候,薑暖都快呼吸困難了,她不敢抬頭,隻好悄悄往後退。
許野有晚上喝紅酒的習慣,剛才薑暖洗澡的時候,許野喝了整整三杯紅酒,平時他都隻喝一小杯,為了提高睡眠質量,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
許野看到薑暖後退,以為是她不喜歡自己身上的酒味,就沒有再靠近她,兩人之間拉出一點距離。
許野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跟薑暖說什麼,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腦子抽風把薑暖帶回來,他明明最擅長袖手旁觀。
他就是覺得,他們三年沒見了,薑暖應該會有很多話要告訴他,或者他應該想跟薑暖說很多話,可是顯然,兩個人都不願意開口,搞得現在兩個人都尷尬,許野也不知道怎麼辦。
沒有人知道,看著薑暖低著頭搓手指的那一刻,許野心裏的那句“想我嗎?暖暖”已經都到了嘴邊,可是許野自己都覺得可笑,於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去睡覺吧,你睡後麵那間,我睡你隔壁,有事喊我。”
許野說完就進了房間,給門上鎖的時候,許野突然僵了一下,他想到以前在s市,薑暖住在他那裏的時候,他都不會反鎖門,因為薑暖喜歡做噩夢,不反鎖是為了方便她進來。
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門外站著的薑暖,許野最後隻是帶上了門,沒有反鎖。
薑暖一進房間就知道,她睡的這間才應該是許野的房間,許野睡的是客房,這個房間裏都是許野的味道,被如此體貼的對待,薑暖卻不知道該開心還是難過。
在許野車上已經睡過一覺的薑暖此刻毫無睡意,可是她已經沒有了當年對許野的熱情,如果是薑涼,她應該會在許野房間裏翻箱倒櫃,企圖多了解一些許野。
可是她是薑暖,是雙手沾滿了自己親姐姐鮮血的罪人薑暖,她沒有資格任性,她也不敢去碰許野的東西,薑暖就那樣側躺在許野的床上,聞著枕頭上屬於許野的氣味,她覺得安心,也緊張。
許野也沒有睡著,他不習慣這樣反常的薑暖,也不習慣這樣的自己,他似乎對自己不了解現在的薑暖而感到懊惱。
很多時候,人們不願意去麵對真實的自己,因為那是超出自己計劃的感覺,人們不願意允許那樣不受控製的事情發生,可是有些人,即使知道結局會是悲劇,也還是願意撞到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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