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野的話從薑暖的耳邊傳到她的腦海,薑暖渾身就像是觸電了一般的麻酥感,許野的聲音有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薑暖雖然很久沒有跟異性有過特別親密的接觸,這樣從背後被環抱住的記憶更是從來沒有過,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許野的懷抱很突兀。
就好像她已經期待這樣的擁抱很久很久了,她曾經在無數個時刻都幻想過自己跟許野如此親密的相擁,現在真的被抱住了,薑暖也覺得並不意外,反而覺得這從未真實存在過的觸感,如此美好。
但是隻遲疑了片刻,薑暖就反應過來,這是愚蠢的,許野應該是禁忌的,她這才下意識地拉開自己跟許野的距離。
“怎怎麼了?”薑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很鎮定。
許野知道薑暖有意要跟他別開距離,怕嚇到她,所以也沒有再靠近薑暖,許野其實並沒有對薑暖動什麼歪心思。
他隻是想起了以前,薑暖最喜歡從他背後躡手躡腳地跑出來,一把抱住他,然後哈哈大笑,口裏還會喊著,“抓住了,抓住了。”
那時候青春逼人的薑暖,總是有無限的活力,許野總是淡淡的,看著她胡鬧,也任由她胡鬧,偶爾會皺著眉頭一本正經地跟她講道理,但是大多數時候,許野都會沉默的笑笑。
無論什麼時候,薑暖就算捅了天大的簍子,許野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幫她解決,要說薑暖的嬌蠻任性有錯,那其中也一定有許野的一份責任。
因為他太縱容薑暖了,是他讓她可以肆無忌憚地犯錯,可以無所顧忌地挑戰一樣又一樣事情的底線。
可是最後,他卻選擇了跟冷眼旁觀的所有人一樣,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他就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麵放棄了她。
許野其實已經記不清自己當時的想法了,他確實看到了是薑暖伸出手把薑寒推到了馬路中間,倒在血泊裏的薑寒沒有能像電視劇裏那樣留下她人生最後的話,許野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永遠的閉上了眼。
許野的腦子裏很亂,他也後悔過,他應該早點跟薑暖說清楚,他是要成為她姐夫的人,他對她好隻是因為他愛著她的姐姐。
這樣的話曾經在許野心裏醞釀了很久,可是最後他也沒能鼓起勇氣,對著薑暖稚嫩的臉說出口,他以為薑寒回來了,他們的婚禮就是水到渠成的事,無論薑暖怎麼想,總歸是要看淡的。
那時候,他把薑暖看向他時眼神裏的點點星光當成是孩子心性的一時悸動,他以為薑暖會長大的。
跟薑暖相處了那麼久,許野其實很清楚,薑暖看上去那樣像個刺兒頭,不太好相處,其實內心是善良的,她是不會真的去傷害薑寒的。
而且薑暖跟許野提起薑寒的時候,眼睛裏都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愛,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遠在異國他鄉的薑寒,又怎麼會有意做出那樣傷及她性命的事。
許野清楚薑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心裏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悲傷和懊惱沒有地方發泄,他沒有辦法原諒薑暖,同時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如果許野能知道後來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定會在當時毫不猶豫地把從醫院裏光著腳跑回來,身上還穿著特大號病服,淚眼朦朧地站在薑寒靈堂前看著他的薑暖,一把擁入懷中。
可是這世界上最大的悲哀就是,萬事都沒有如果,也不可能重來一次。
許野深深地看了一眼薑暖,“沒什麼,去吹頭發吧,別感冒了。”
薑暖沒有再說話,轉身往自己房裏走。
“等等。”許野突然喊住薑暖,薑暖不明所以地轉過身。
許野沒有說話,看了一眼薑暖光著踏在地板上的腳,然後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
薑暖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野,即便如此,她心跳加速導致的雙頰微紅還是沒能逃過許野的眼神。
“以後不許不穿鞋在地上走。”
許野突如其來的溫柔讓薑暖有些恍惚,說實話,即使是在三年前,或者四年前,許野都鮮少有這樣對薑暖溫柔的時候。
在薑暖的記憶裏,許野是有些嚴肅的,在他們還素不相識的時候,許野還能對著薑暖微笑。
在他們認識之後,或者說在許野清楚了薑暖胡攪蠻纏的公主脾氣之後,他就很少再對著薑暖露出那種溫暖的微笑了。
大多數時候,薑暖見到他,要麼是因為許野跟薑寒約會的時候,薑暖在一旁搗亂,許野對薑暖的態度還是很溫和的,他會陪著她笑,隻是那時候的薑暖看不出來他們兩個人的眼神裏已經有了朋友之外的東西。
後來就是薑寒去了國外之後,薑暖再見到許野,每次都是自己犯了錯沒有辦法自己解決的時候,那時候的許野就已經開始對薑暖黑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