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身上劇烈的疼,被碎片穿透內髒的瞬間駱東升是懵的。
內髒如刀絞,每動一次,傷口便被扯動一分,似淩遲般,像是被一刀刀剜著血肉,完好的五髒內府都破碎成了一團。
駱東升微張著嘴,喉嚨中蜂蛹著血沫,身上的碩大口子連接著一處鋒利的尖角,皮肉翻飛,隱隱還有一些碎肉。
漸漸的駱東升打起了冷顫,身體中冷意刻骨,嘴唇都開始哆嗦,迸沁著冷汗。
逐漸變得昏暗的視野裏是顧嶼非那張陷入昏迷的臉。
那一刻,駱東升腦海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似是遲來的往事。
***
客廳裏,鍾老不知怎的總是心神不寧,想喝茶緩解,卻連小小的一杯茶都拿不穩。
電視劇裏正放著午間新聞,節目到了尾聲卻突然插播了一條新聞。
“下午1點35分,xx公路,一輛承載著千斤木材的大卡車,突發變故;捆綁的繩子斷裂,木材鬆散開來,在後的小轎車躲閃不及.....”
與此同時一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鍾老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很是嘈雜混亂,聲音忽明忽暗;有男人得有女人的,然而就是讓人聽不真切,隻能隱隱的聽到尖銳的警笛聲。
鍾老臉色霎時變得煞白,仿佛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他盯著電視機裏那輛被木材捅了對穿的小車,雙手一軟。
“啪..”茶杯摔落在地,四分五裂,茶水飛濺。
他的五指曲成了拳,整個身體不住的發抖,呼吸越來越急促,好似下一刻就要昏過去。
茶杯落地,動靜絕不算小,林叔尋聲而來,一見他那樣子,心中也不由一沉。
鍾老近來都是修生養性,情緒如此大起大落還是在一年前。
“打...打電話”“嶼非..”
林叔麵色跟著沉重,忙不迭的聯係起來。
通話並不順利,林叔焦躁焦躁起來。
林叔一遍遍播著司機的電話,數次嚐試未果,打了通了另一個保鏢的手機;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手心裏早已冷汗粘膩。
機械的嘟嘟聲再次響起,林叔瞥著鍾老蒼白的臉,耐心跟著耗盡。
電話終於接通了,那頭每說一個字,林叔的臉色就沉一沉;鍾老忍不住了,奪過了電話還沒說上兩聲那邊便掛斷了。
保鏢的車比顧嶼非的那輛遲一步走,原是跟在後頭,卻被突然的車流擠散;他們因此僥幸逃過一劫,而顧嶼非的那輛...生死未卜。
鍾老差點崩潰,幾乎拿不住拐杖;但到底是留存幾分清醒。
“ 去..現在就去,這麼多保鏢我就不信全是吃幹飯的”
林叔不用問便明白了鍾老的意思,立馬去安排。
半個小時後,鍾老出現在了事發點,記者剛離開不久,鍾老也無暇顧及。
他一路坐立難安,一顆心都放在了顧嶼非身上。
遠遠看去就能看見那輛紮眼的如同馬蜂窩的車。
車裏已經空無一人,車內的大灘血液刺痛了他的眼。
警察正在做記錄,見有人過來連忙攔住了他,哪想該抬眼就嚇了一跳。
“鍾老..”做記錄的又是警員小張。
鍾老渾身透著幾分狼狽,放在腿邊的手縮在袖子裏顫的不成樣子。
小張下意識想攙扶兩把,可惜鍾老並不理會;小張疑惑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能有這麼大反應的,想來車裏應該是有他什麼人了,關係估摸不會遠。
這麼個大事故,就是普通小市民,隻要和事故被害人有關的,他身為警員也不能不管,更何況是鍾老。
小張主動說起了案發現場。
他到的時候傷患剛被救護車帶走;前另有警車開路,他負責收尾,具體隻曉得有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