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淺月,車水馬龍。
七點的時分,天邊還依舊掛著幾分淺淺的殘霞,路邊初亮的街燈,便已將行人的身影拉得斜長。
沐漁行走在街頭,嘴角微微向上翹起,隻覺自己的心情仿佛前所未有的輕快,不光是因為困擾了自己數月的困境已然迎刃而解,更是與某人一席爭鋒相對的談話,仿佛能盡掃心中數月積攢下來的陰霾。
隻是,好的心情,總是那般不夠持久。
尤其是在被某個癡漢正大光明地一路尾行十幾分鍾之後,這心情更是想好都好不起來。
無奈,又無語...
最後沐漁隻能是停下腳步,然後轉過頭來。
拉下臉,故作一臉麵無表情。
“許揚,我不是都已經給了你想要的答案了嗎,你還跟著我幹嘛?”
許揚不屑地撇撇嘴:“要你管?我正好順路,不行啊?”
這家夥...
沐漁暗咬銀牙,盡管又一次差點被許揚近乎無賴的態度挑出火氣,但卻也知道對方為何會如此。
不由得無奈地歎了口氣,旋即再度言明了一次自己的回答。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明天會去找你簽合同,就一定不會食言的,所以,能麻煩你別跟著我了嗎?”
“那可不好說。”
許揚翻了個白眼,立馬開始大吐苦水。
“你這人,太神經,又時常不按常理出牌,別的就不說了,光是咱倆認識的這幾年,出爾反爾的事情你就沒少幹吧?誰知道你這神經病這回會不會跟以前一樣,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結果一轉身就突然來了個翻臉不認人啊?”
沐漁頓時一頭黑線:“你還有臉跟我說這個?你自己數數看,大學的時候,哪次你找我幫忙不是美其名曰互利互惠,可結果呢?還不是盯上了我學生會主席的權力,想讓我幫你開後門,踩著底線賺那種見不得光的錢?”
沐漁不說這些東西還好,一說起來,許揚肚子裏就有股止不住的火蹭蹭往上冒。
“靠,你這麼說的話可就沒道理了哈,你自己數一數,找人代人聽課、拿在學校根本用不著的駕照去賣分、還有替考一些給錢就能過的垃圾證書...這些活兒,哪件不是對你對學生有大好處的事情?”
“再說了,隻是讓你幫我在學生會群裏發幾個廣告而已,又不是不給他們錢,你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地把它上升到原則問題上嗎?”
沐漁一臉鄙視地看了許揚一眼。
“就你說的這幾件事,還不夠觸犯原則嗎,要知道,你這種行為,往小點說,那是投機取巧,可要往大了點說,那就是弄虛作假...好,就算我退一萬步,不在乎這些誰也不會去較真的小問題,可你在委托與受委托兩方中間當黑中介又是怎麼一回事,想不勞而獲?賺學生的黑心錢?”
“你這人,說話可真難聽,什麼叫黑中介,又什麼叫賺學生的黑心錢啊?”
許揚不爽地皺了皺眉。
“我當個中介,從中抽取一點中介費怎麼了,學生們想賺錢沒渠道,而我有渠道沒人員,雙方各取所需,怎麼就不勞而獲了?再說了,現如今哪個做中介的會不收中介費的啊,跟某些動輒就抽三四成利潤的黑中介相比,我隻拿百分之十就已經是很公道了好吧?”
論講歪理這一套,自打沐漁跟許揚認識以來,她就從來沒有贏過許揚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