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鄭天佑拖著一瘸一拐的身子出現在大廳門口。
臉上掛著幾絲血跡,有好幾處都被磨破了皮,左手則是緊緊捂住右手,以一種異常的狀態無力垂下,加之關節腫大,很明顯,至少也是個脫臼。
“什麼意思?談崩了是什麼意思,是沒談好,還是直接連談都沒談你就回來了?”
“我早就說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他一個連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能擔得起什麼大事!”
“哼,談崩了就談崩了,隻要我們堅守陣地不讓步,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比我們更拖得起?”
客廳裏的代表們各自議論紛紛,又憤憤不平者,也有打氣鼓勁者,當然也不乏那種直接就開始質疑追責的。
而在眾多情緒各異的人當中,唯有跟鄭天佑熟識的這群年輕人,在發現鄭天佑受傷後立馬圍上前來,或詢問傷勢,或為其打抱不平。
“天佑,你這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還是有你的手...”
“真是太過分了,究竟是誰這麼狠心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的?”
“草!是不是齊老九讓人把你給打成這樣的?”
“簡直是欺人太甚!天佑你放心,我這就去找齊老九幫你要個說法!”
眼見著自己的這幫徒子徒孫們說著就怒氣衝衝地要往外走,羅六指當即便是重重地將拐杖往地上一杵。
“都給我回來!”
見老爺子麵色陰沉,明顯是動了真怒。
“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每逢行動之前,必先謀而後定,現在事情都還沒搞清楚,你們就冒冒失失地跑出去,想做什麼?難道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
在說話的時候,羅六指又是憤怒地連著跺了好幾下拐杖。
一半是真為這幫小年輕們的魯莽行為感到生氣,而另一半則是為了堵住場上這些各懷鬼胎之人的嘴。
果然。
一看貫來平和的老爺子竟然發了這麼大的火,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羅六指不動聲色地將所有人臉上的表情收入眼中,隨即將目光投向鄭天佑。
“天佑,你自己說,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是不是齊景耀派人給打的?”
鄭天佑咬咬牙,眼中閃過一抹陰鷙。
“不是齊老九幹的,當時他一聽完手下的彙報,說是我來找他商量拆遷補償的事情,他就讓我在車裏麵等他,可還沒等我把大家的要求說完,齊老九就一臉不耐煩地讓人把我給趕下了車,然後...然後我就回來了。”
羅六指皺了皺眉:“既然不是齊景耀做的,那你這身傷又是怎麼給弄出來的?”
鄭天佑咬緊牙,沉默不語。
不過這也不怪他,畢竟就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來,隻怕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被一個女人給弄得這麼淒慘的吧?
見鄭天佑不肯明言,羅六指倒也沒有繼續去刨根問底,而是揮了下手,便讓鄭天佑自行退下了。
不知何故,當聽完鄭天佑的講述以後,羅六指總感覺齊景耀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似乎根本就不符合一個拆遷工程的負責人,在麵對居民訴求問題時應該有的態度。
這讓羅六指在心生不安的同時,也是越想越有種揮之不去的煩躁感,連帶著就連關心一下義子傷勢這種最基本的事情,羅六指都未曾顧及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