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新來的頂頭上司突然空降在麵前,老鄭一邊向周洛熙飛了個眼刀,一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不是鬧笑話了麼,我剛才沒注意,就看到你們兩個在這兒吵,還以為是什麼無關人員呢。”

於澤川笑了笑,也沒再追究,抽了根煙出來自己點上,又遞給老鄭道:“真不抽煙?”

“那哪能呢?”老鄭怎會不給新上司麵子,急忙伸手接過。

眼見兩個老煙槍勾肩搭背地走了,周洛熙心裏雖然氣惱,但還是鬆了口氣。要是於澤川再刨根問底,她還真想不出什麼借口來。

她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細細回憶起剛才一瞬間經曆過的場景。

凶手穿的是時下非常普遍的夾克衫和工裝褲子,鴨舌帽的帽簷壓的極低。那段畫麵中天色很暗,且是生死關頭,她又是和被害人同一視角,隻能隨著慌亂無章的視線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細節。就連那男人的眼神,也隻有在他居高臨下地刺入致命的一刀時,才分外清晰。

那是一雙帶著病態與狂熱的眼睛。隻一瞬間,就讓周洛熙認定,如果連環凶殺案的凶手隻有一個人,那麼一定就是他。

凶手的特征自不必說,更大的疑問則是來源於被害者本身。

此時基本的取證工作已經完畢,屍體已經被搬上了擔架,周洛熙遠遠看著這一幕,恍然大悟。

當時被害人在電線杆處掙脫過一次歹徒的控製,然而卻並沒有往更方便的行動的柏油路上去,而是往草叢裏衝,這對於急於逃生的人來講是說不通的。本能的趨利避害,就算是慌不擇路,也沒理由放著更好走的路不去。

除非,這個方向有著什麼特別吸引她的東西。

是有人路過所以她想過去呼救嗎?不對,這個距離的話,在黑暗中就算真有人路過對麵,也幾乎是察覺不到的。

她順著被害人的方向轉身望去,視線範圍內,隻有一座理應在夜間已經封閉的教學樓。

假設被害人真的可以甩開歹徒衝到教學樓門前,也根本進不去。那麼她如此執著的原因,隻能是她發現了有人在那裏。

現場已經沒有新的線索了,一行人打道回府。周洛熙靠近來時的警車,隻見前排的車窗都開著,離著老遠就能聞到煙味。

他們是不是忘了,這兒還有個聞不慣煙味的小姑娘呢?周洛熙歎了口氣,回頭拉過一個鑒定科的同事,“你們車上還有地方能擠一擠嗎?”

等回到局裏,已經是下午了。有案子壓在身上,全隊人都自動自覺地準備加班,至少也要先開個會把案情梳理明白,畢竟新官上任,沒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便趁著還有空閑,便要先去把晚飯提前吃了。

不肯落下一頓飯的摸魚大軍中,並不包括周洛熙。楊姐路過她的位置,見她臉色蒼白的嚇人,低聲問道:“怎麼了,這小臉白成這樣,被新來那位找麻煩了?”

不愧是女同誌,心就是細,她剛才就發覺周洛熙根本沒和於隊他們乘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