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四十多了,是個老兵,戰場經驗豐富。
豐富到做過一個小將領,豐富到現在做一個倉庫管理員。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下一句怎麼唱來著?不管了~幹杯~~”
他的經驗豐富到腳已經半殘,豐富到他知道現在的戰局走勢是沒多大希望了。
豐富到他已經放棄了。
他滿臉醉紅,一大清早的,他就拿著酒壺猛灌自己,打著酒嗝發著酒瘋,衣著不整,看上去就是個落魄的酒鬼,根本不像個士兵,就算他穿著軍服。
他唱著唱著就趴下桌上,腦袋昏昏沉沉的,又哭了起來。
“阿何……阿何……你怎麼就死了啊……不是答應過我要回來的麼……不是還說要一起回去,你要娶我女兒的麼……
你怎麼……你怎麼……”
“阿何在這裏哦,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桌對麵忽然傳來溫和的聲音。
老張茫然的抬起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那裏。
“阿何,阿何你、你怎麼在這裏,你……還活著?”
“嗯,張老哥,來來來,我們喝酒。”
“你、你的身體怎麼是透明的,你……”
“不要管了老哥,上次我們聊到哪來著?”
“阿何,你……好,我們繼續聊,繼續聊……”
老張似乎明白了什麼,聲音顫抖,拿著酒壺猛灌下去,似乎不想從這個夢醒來似的。
時間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
趴在桌子上的老張慢慢的睜開眼睛,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原來是這樣,是夢啊,我才說呢,我昨天才看到阿何的屍體,怎麼可能呢。”
他表情複雜,搖搖頭苦澀的自嘲一句,歎了口氣,揉了揉出水過度,有些發黑的眼圈,又將倒在一邊的酒壺撿了起來。
“這酒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想要醉一場的,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來著,但剛剛的夢怎麼那麼清晰,我現在還記得那麼清楚?
而且我醒過來都沒有腦袋疼,這不會是兌水了吧?”
他鄒著眉頭罵罵咧咧的,撓著腦袋,又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歎著氣,抓住一邊的拐杖撐起身子,想要去倉庫再找些酒來再喝一頓的時候,動作忽然一頓。
“對了,那個夢……阿何他好像說了什麼,他覺得這場仗打到現在有些蹊蹺……
第二陣地失守那個時候……第三陣地失守的時候……第七陣地失守的時候……
還有我還沒有被貶職,還在統領第一陣地隊伍的時候,雖然之前沒注意,但惡魔那邊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就好像早就知道我們這邊是怎麼排兵布陣似的……
第一次計劃奪回第八陣地時候也是那樣,被提前攔截,死傷了不少人,到第二次的時候才真的成功……
還有能克製火陽宮功法的土行魔的出現,那明明是稀有惡魔,為什麼會這麼巧的就埋伏在哪裏?”
老張抓著腦袋,一個個念頭不斷的回蕩著,似乎隨著剛剛那個夢,原本忽略的、沒有注意到的一切細節都被挖掘出來,並且梳理清晰的擺在麵前,揭露出這場戰爭隱藏的某個事實。
“內奸!我們裏麵,出了一個內奸!
惡魔族的內奸!!!”
最終,老張大腦嗡鳴,得出了那個他也覺得不敢置信,卻又讓人無法不去相信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