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白素貞”舞的英姿颯颯,因著有過登台合作的經驗,這一次更為嫻熟也更驚豔,隻看得人目不接暇,如癡如醉。
聽到下屬的提醒,曲七爺了然的微微點頭,隻:“原來是她,的確是個有靈氣的姑娘。”
他的神色平淡的不見喜怒,令人難以分辨其中的真實情緒,李特助心翼翼的問了一句:“七爺,少也在,您看要不要……?”
“不必,我回國的消息暫且壓下。”曲七爺的手細長削瘦,似無暇的白玉,屈起手指不急不緩的在桌上敲擊幾下,帶著一股奇特的韻律,仿佛敲在人的心頭,不久便聽他問:“他最近經常往梨園跑?”
李特助謹慎的答:“知道您快要回國,少從前段時間就在精心準備,這段時間確實來的比較勤。”
他這話一完,便被七爺一眼掃過來,那鳳眸深不可測,卻也銳利的仿佛已經洞悉他的一切想法,帶著鋪蓋地的威壓,李特助的聲音一頓,隻覺得一時間喘不上來氣。
曲七爺聲音低沉:“他最近和這個姑娘來往很頻繁吧,應當還有其他插曲。”
李特助額頭的冷汗頓時落下來,內心一片苦澀,心道少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這老狐狸太敏銳,半點容不得欺瞞。
他再張口,聲音幹澀:“是,阮姐是時導新戲裏的女主角,與時導關係較為親密,少與她本已和平分手,結果這一鬧,又糾纏到一起了。”
他完,心去窺視對方的神情。
曲七爺哂笑,“到底是年輕氣盛。無妨,縱情享樂不算什麼,隻要他別失了分寸。”
此時的七爺尚不知道,flag是不能立的,一立就倒,什麼都會往反方向進行,後來他回想起這段對話,都忍不住歎氣,到底是低估了這禍水。
這時,戲台上的“白素貞”已經進行到西皮垛板《你忍心》片段,正唱到“可憐我與神將刀對槍,隻殺得雲愁吳三波翻浪滾戰鼓連響”,那婉轉卻不失淩然之氣的聲調帶著一股然的氣勢,曲七爺會心一笑,:“這姑娘倒也不是凡物,值得見琛與時鈺爭上一爭。”
李特助滿臉訝然,完全沒料到七爺對這位惹得他的繼承人,和時家少爺爭風吃醋的禍水不僅沒有反感,反而評價頗高,果然不愧是權勢滔的一方大佬,單單是這份大氣,便是尋常人難及。
這麼想著,便聽曲七爺又問:“宣庭葒這姑娘來學戲是為了新戲做準備,除了《白素貞》還在學《貴妃醉酒》?”
“是。”
“《貴妃醉酒》不好學,也該給朋友一點鼓勵才是。”他若有所思,淡笑著吩咐:“庫裏不是還有一件女式蟒袍,給阮姐送過去吧。”
李特助一愣,隨即想起來他指的是什麼,那件蟒袍確切的是一件鳳袍,清末京劇盛興,最愛聽戲的那位太後命給後宮妃嬪做衣服的皇家裁縫,為一位京劇大師裁製的戲服,就為了能看一出驚豔絕倫的《貴妃醉酒》。
很可惜,蟒袍做好了世道卻也亂了,那戲子沒能穿上這戲服便丟了性命,而這蟒袍也因此遺失,直到前段時間在一場拍賣會上,被人以價拍下。
眾人周知的七爺愛聽戲,那人便投其所好,將其當做禮物送了過來,一並送來的還有一個貌美年輕的花旦,結果衣服收下,人給退回去了。
這樣世間難尋的一件鳳袍,便被他隨手送給了阮棠,其大手筆令人不禁暗暗咋舌。
阮棠唱完這一出下來,尚未卸妝,宋便一副十萬火急的架勢將手機給她送過來,“李姐的電話,聽起來挺急的。”
後台亂糟糟的,阮棠拿著手機走出去,恰好就前台的鼓掌聲和叫好聲糊了一臉,她四下看了一圈,朝一處偏僻的院而去,這才避開嘈雜的人群。
電話裏的李茹又重複了一遍,聲音嚴肅:“阮棠,你家裏那邊聯係不上你,跑到公司來鬧了。你聽我的,這種事不能再任由他們鬧下去了,當斷則斷,吸血鬼會吸你一輩子血的,況且你現在本身就在低穀期,連代言都沒得接,拿什麼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