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也不是不能理解。
人都是趨避利害的,她在自己能對付的人麵前自然是囂張跋扈的,麵對自己對付不來的人,當然要暫時隱忍事後再圖謀報複。
各種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幾個人已經上樓去了宴客室。
司令夫人看起來對阮棠是極為讚賞,經過短暫的寒暄後便拿出了幾封信交到阮棠手裏,她:“這是我一位朋友從國外給我送來的信件,但是由於裏麵的內容都是外語我實在看不懂,所以想麻煩顧姐幫我翻譯成國語,寫下來。”
阮棠接過信件卻未著急打開,而是意味深長的笑笑。
如果僅僅是幫忙翻譯往來信件,她完全可以讓她在這裏直接念出來,而不是寫在紙上,況且一位司令夫人身邊哪裏會連個翻譯的人都沒有。
她心知這女人是在試探,必然另有所圖,但還是應了下來,“那我試試,過兩給夫人送過來。”
司令夫人熱情的握住她的手,滿臉真誠:“那真是謝謝茗瀾幫忙了。”
阮棠笑笑,權作不知她的算計,隻是一群人下樓的時候,她故意站定在樓下的一角,頭部微揚看著上麵,貓眼眨了眨,一個飛吻拋了過去。
隨後便帶著身後那倆跟班瀟灑的走人。
樓上,暗處的原欽然把玩著手裏的槍,輕輕一笑:“這麼敏銳,立刻就發現我了,這是在跟我示威呢,辣椒。”
舒妧跟著顧家姐妹一起上了車。
顧明香狠狠的瞪著她,分外不爽,但是由於之前吃了虧,目前還很謹慎的沒開口。
阮棠擺弄了一下長長的裙擺,不甚在意的問:“你住在哪,讓司機送你回去。”
舒妧用一種奇特的目光打量著她,突然開口卻是答非所問:“你的外語很厲害。”
“是的,你的認知沒有錯。”阮棠很坦然的接受了她的讚美,勾唇一笑,“所以呢,你想學?喊一聲老師讓我聽聽。”
“老師。”舒妧毫不猶豫的喊了出來。
顧明香目瞪口呆,看看她,又看看嫡姐,“你你你……她她她……”已經震驚到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們還記得,就在今上午你們還是相看兩相厭的情敵嗎,嫡姐你瘋了吧,還有舒妧你為了學習這也太能伸能屈了吧!
舒女士這般心智,必成大器。
“乖學生。”
前·好為人師·糖校長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臉頰,心情甚悅,當即大手一揮,“今你跟我回去,老師現在就教你學外語。”
“好,聽您的。”舒妧一改之前的抗拒警惕,表現的非常乖巧,內心卻極其冷硬。她告訴自己,她要抓住一切機會變得強大起來,隱忍付出或是利用她人都是在所不惜。
在強大起來之前,尊嚴是最可笑的自我安慰。
她渴望變強,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下,無比的渴望。
阮棠將情敵、還是個戲子給帶回了家。
雖然這戲子在當代算得上是有身份受追捧的名角兒,但是在軍閥眼裏也就那麼回事,總是帶著或輕蔑或無視的,所以阮棠的做法頓時驚住了顧團長和顧夫人。
舒妧被安排在書房裏。
顧夫人站在院子外朝裏麵張望了一下,疑惑的問:“你把她帶家來做什麼?”
阮棠滿臉淡定:“無聊,找樂子。”
?????
顧夫人:“女兒誒你瘋了吧,心那李少將又為了她害你!”
“一個少將而已,把他給厲害的。”阮棠嗤了一聲,對這位據萬人迷卻唯獨癡情舒妧的男主,不屑一顧。
顧夫人一噎,想起她才搞上了原欽然,那少將的確不算什麼了……
“那舞會上你和秦家的姐打起來了是怎麼回事?”顧夫人又問:“我聽你還洋文了,不會是和戲文裏似的提前準備好的台詞吧,我記得你上學的事情……”
顧夫人腦洞相當大,連提前排練過的可能性都想到了。
阮棠滿臉淡定的敷衍她:“沒有,我一直學的很好,隻是在藏拙而已。”
顧夫人:???還能這樣?
顧夫人風中淩亂的走了。
原身以前是在貴族學校畢業的,國語外語都要教,她翻出來以前的外語書抱到書房裏,準備和舒妧一起複習。
是的,教舒妧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給自己找個解悶的當伴讀,否則這禍水又懶又作,哪裏有功夫管別人!
她的英文來源於幾百年後的現代,但這裏是民國,很多單詞語法肯定會有誤差,阮棠想從這方麵走仕途,就必須要先提前做好準備。
好在這個民國背景下的外語,和現代出入不大,她一邊教舒妧一邊自己複習,倒也不是那麼難熬。
舒妧一開始是對顧明瀾這種草包大姐很嗤之以鼻的,她在家道中落前也是書香門第,父親是前清狀元,母親是大家閨秀,若不是後來出了事情,也不至於淪落到這一步。
她雖是戲子,且心氣極高。
她想,她隻是利用顧明瀾,因為她要學習更多,更努力的往上爬。
這種念頭一開始很簡單,但是當她看到那個手持外語書侃侃而談的女孩時,卻怔住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顧明瀾這般厲害。
阮棠將作業布置下來,敲了敲發呆的舒妧,“醒醒,寫不完不許睡覺。”
舒妧立刻清醒過來低下頭拿起筆就寫,她抿了抿唇,眼中一片堅定,是渴求強大的野心、是不顧一切的堅決,再無任何雜念。
就在這時,阮棠看了看外麵陰沉的,嘟囔了一句:“好像要下雨了。”
下雨?
舒妧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