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得從阮棠驚聞甜品連夜跑路的噩耗開始起。
雖然知道的內情不多,但是隻言片語拚湊起來就能讓阮棠猜測的七七八八,再加上昨才撞上原欽然,傻子都想的到是這個狗東西做的好事。
阮棠抑鬱不已,十分後悔當時沒把這倒黴玩意出賣給敵國,以至於讓他跟在她的後麵唰唰唰的清理她的桃花。不過也是正因為如此,讓她徹底看清了一件事,就是不能瞎撩,起碼要保證她的桃花都是同階層的。
這樣大家勢均力敵,最多鬥的昏地暗,不至於出現一方碾壓另一方的場麵,讓她來不及吃就幹瞪眼。
下午的時候,舒妧提議回去。
阮棠詫異:“不治了嗎?”
舒妧搖了搖頭,:“醫生的意思也是要我和她溝通,再去大鬧醫院也沒意思,回去慢慢來吧。知道她不是我的幻想,或者什麼精怪,我也就沒那麼強烈的抵觸心理了。”
隻是這邊還沒出酒店,便迎來了一隊兵,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在聽到對方的要求時,饒是阮棠都不由神情微楞,即便她有心走仕途,但是這種一步登的捷徑卻是沒想過的。可以看得出來這是個大機遇,不止是在淮州做臨時翻譯,如果工作順利回去以後她或許能留在內閣工作。
這叫什麼。
放在現代,那就是從一介白丁,直接飛升到國務院啊!
不過也虧得是亂世,才能如此兒戲,放在現代那是要經過層層篩選的,空降隻怕難以服眾。
阮棠被帶到了黨國在淮州的臨時辦公處。
她坐在沙發上,秘書將一杯清茶遞上來,笑意溫柔的解釋:“大人正在開會,請顧姐先喝杯茶在這裏稍稍等候。”
阮棠接過茶杯,入手溫潤細膩,杯中霧氣緩緩上舍,清香撲鼻而來,她幅度的抿了一口,隨即愉悅的眯起眼睛,這首相倒也算是懂得享受。
秘書放下茶盞便退了出去,盡管目光對她充滿好奇打量,卻仍然未敢隨意攀談。
不多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阮棠捧著茶水抬眼看去,便見首相走了進來,男人身形挺拔帶著然的壓迫力,冷淡的眉眼拒人於千裏之外,完全沒有政客應有的狡猾與八麵玲瓏,反倒是讓人不禁暗歎,這要是換上道服就可以羽化升仙了。
他將灰色風衣脫下來搭在衣架上,露出簡潔的白襯衫黑長褲,皮鞋不見不慢的踩在地麵上,卻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危險氣息。
阮棠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來對他敬了個禮,笑著喚道:“大人。”
康念走過來,波瀾不驚的眉眼略過女人的笑顏,在白瓷茶杯上的紅色唇印上微微定格,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視線,微微頷首:“顧姐,請坐。”
男人將相關資料放在桌上,細長的手指向前一推,遞到阮棠的麵前,他:“顧姐既能為軍情局處理相關公務,那翻譯事宜應當不會有問題。距離第二次洽談尚有三時間,這是相關資料,請。”
阮棠接過去翻了翻,倒是沒有老百姓見政客那種誠惶誠恐,相反的她那雙靈動的貓眼時不時好奇的打量一下首相,突然大膽的問道:“我有一事不明。”
“請講。”
“專業的翻譯不計其數,您因何獨獨看中了我一個業務譯者?”
康念雙腿交疊,一隻手搭在腿上,隨意的姿勢卻帶著一股從容的貴氣,麵對阮棠的問題他不置可否,隻是反問:“你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
若是其他人,要麼惶恐要麼擺手謙虛,但阮棠從來和正常不搭邊。
她笑了笑,眉眼舒開紅唇上挑,帶著一股睥睨的氣勢,張狂的道:“我想,我還並不至於在這種問題上露怯。”
在首相麵前,她的口氣一如既往的大。
“那就是了。”康念:“期待顧姐在工作上的表現。”
輕描淡寫,便將阮棠的疑問給推了回去,這個男人看起來清風霽月,但起話來絕對滴水不漏,狡猾。
阮棠臨走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眼中還帶著幾分疑惑。
她總覺得這位康首相,給她帶來一股熟悉的感覺,卻又一時分辨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這張臉,分明是沒有見過的,不然她不會毫無印象。
聲音也沒有聽過,他的聲線如玉石擊撞清冷悅耳,與她在這個世界聽過的聲音皆無重合。
這份熟悉,便來的莫名其妙。
不過好在還有時間慢慢解開謎題,更何況她從來不知原來首相竟是如此大美人,著實養眼,留在內閣工作的話倒也不算差。
阮棠走後,康念將視線從門口的方向移開,男人細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扯了扯領口,視線落在白瓷盞上那抹清晰的口紅印時喉結微動。
他著迷似的將那的茶盞窩在手心,口紅印如此豔麗,清晰的描繪出阮棠誘人的唇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揚起唇角笑起來時的絕代風采。
康念微微垂眸,輕輕地將唇壓在上麵卻不會破壞上麵的痕跡,細膩柔滑的觸感像極了那個女人柔軟香甜的唇瓣,他輕輕一笑,狹長的眼角上挑,仙人在一瞬間墮入地獄,如妖如魔。
中途出現的插曲,讓阮棠暫時留在了淮州。
舒妧不放心,所以也跟著留了下來,對外給臨寧梨園那邊的法是想在這邊多學習兩,原女主是愈發的依賴阮棠,也是越來越在乎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婠婠對舒妧的態度緩和了許多。
大概女生的邏輯就是,你對我喜歡的人好,我就對你好一點。
既然要在淮州留一陣子,自然也要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來得匆忙什麼都沒來,兩個人去市場大肆選購的一番,吩咐店家直接送往酒店。
剁手,大概是女人的性,即便是在科技不如現代的民國,依舊無法阻擋她們逛街的興趣。
“剛才那對瓷杯不錯,我多要了一套,回去給明香用,省的她又什麼你就隻顧著疼你那個學生,眼裏根本沒有自己的家人。”
阮棠模仿著顧明香傲嬌氣惱的口味,兩個人頓時笑成一團。
緊接著舒妧臉色變了變,挽著她的手,低聲與她:“你那個女兒婠婠吃醋了,在和我鬧,問你給妹妹買瓷杯,那她呢?”
阮棠對婠婠一向寵溺,當即拍拍舒妧的腦袋,大氣的表示:“再來一套,你和婠婠分開用,以後你們倆買的東西都買兩套,父親給報銷,不能屈著我家雙姝。”
的,真好像她有兩個閨女似的。
舒妧臉頰滾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阮棠目光一轉,抬手指了指一側裝修高檔的服裝店,:“走,進去看看。”
舒妧好奇的探頭,就見店外放著一個雕塑,那是女人的模樣,上麵還穿著極為暴露的衣服,輕紗遮不住**,反倒是帶著一股情趣的味道。
這下直接把臉紅成了蘋果。
“這、這都是什麼呀!”
“內衣店啊。”阮棠的理所當然,見她羞的簡直無地自容,這才恍然大悟:“哦對,你應該沒見過,這是一些洋玩意兒,不好總歸是有好處的,進去瞧瞧你便知道了。”
這個時代還不流行文胸。
前些年流行束胸,但不是現代人那種方式,而是一種極為畸形的束胸法,又叫捆身子,一聽名字就格外刺耳,本質也是如此。
這種內衣的名字叫“馬甲”,前片綴著一排密紐,將胸口緊緊的繃住,為的是將胸裹的平坦,顯得自己很正經。這種畸形的審美完全是封建社會對女人的荼毒,且對女性身體健康的傷害性非常大,輕則駝背重則傷害肺部引發肺病,論起殺傷力可與纏足相提並論。
“馬甲”後來被康念親自下令廢除,為了嚴厲禁止甚至命令士兵挨家挨戶搜查,並當街燒毀這種內衣,有的時候手腕強硬也是一件好事,比如那個時候他的鐵血手腕成功的廢除了馬甲,不知保住了多少女人的性命。
在那之後,自然曼妙的身形才漸漸地流行起來,女人的地位也終於有了一些提升,越來越多的女人打扮時髦出席各種公共場合,漸漸發展到今日。
不過到現在為止,臨寧那邊的女人還是穿著肚兜,這種文胸尚未流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