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他的話沒完,已經瞪大了眼睛倒地不起,眉心的窟窿冒著黑血。
皮衣男冷漠的收回了槍,一反之前對阮棠充滿攻擊性的態度,他開口簡潔明了的道:“井子陽,聽您差遣。”
這一槍,讓所有的騷動在一瞬間化為寂靜。
凝露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阮棠手腕上的男表,卻還是壓下了複雜的情緒,低聲對她解釋:“他是井子陽,淮州地下勢力青幫幫主,裴爺身邊最為倚重的武將,絕對的忠誠,你可以信任。”
忠誠是絕對的,確定了手表,也不管這表現在的主人是不是一個不靠譜的姑娘,幹脆利索的就宣布效忠,有反對的直接就斃了,還有比這更忠誠的?
阮棠點點頭,轉頭看她,“那你呢?”
凝露笑了笑,:“我是凝露,偵探社社長,裴爺身邊的情報網之一。”她指了指後麵那群人,挨個給她介紹:“商會分行會長、撫州財閥掌權人、康川財閥、寧興……內景……東溪……其餘的因為離淮州太遠不能及時趕到,這些財閥遍布朝各地,包括守舊派與新銳派的領土,他們依存著裴爺而生,同時也是裴爺掌控著偌大的政治的一顆顆重要的黑棋。”
她挨個介紹,阮棠看的眼花繚亂。
這時又有一位西裝男站出來,開口便道:“夫人,裴爺出事後,國內守舊派與新銳派均有派專人問候,R國Y國P國以及所有和裴式有商業往來的國家均送來問候,這些人看似是問候但實則都是探聽情況,因為裴爺若出事,整個國家的經濟網將迅速癱瘓。”
“我已經安排人封鎖消息,暫時沒有任何情況流出去,但是紙包不住火,如果裴爺不能及時醒來,混亂是遲早的事情。”
他喊得是夫人,這種稱呼是不屑於對那些姨太太喊得,顯然對於這群人而言,戴上手表的阮棠,已經是名正言順的裴家嫡夫人。
阮棠撩了撩眼皮,:“裴恙沒事,死不了,經濟也不會癱瘓,就算他死了還有我呢。”
這話可真是不客氣,立刻就有人露出不讚同的神情,仿佛她是在詛咒裴爺一般。
但是那位西裝男士卻點點頭,一副安心的表情:“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阮棠不耐煩的對他們擺擺手,“沒事就散了吧,別在這礙事,人太多連空氣都不流通了,煩人。”
一個嬌嬌軟軟的姑娘,對著各方勢力大佬“你們礙事你們煩人”,這放在以前絕對是想不到的荒唐,尤其她這什麼背景啊,她名義上的爹,那個阮明可是連出現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現在,這群人卻敢怒不敢言,眼見夫人發話,即便沒有裴爺仍舊有主事的人,隻能紛紛應下,迅速離開。
凝露悄然鬆了口氣。
還好,裴爺沒有看錯人。因為這姑娘但凡有半點軟弱,便會迅速被這群豺狼撕碎,他們來這裏可不止是關心裴爺的安危,一旦裴恙醒不來,奪權才是第一位。
這也就是為什麼,井子陽幹脆利索的斃了那個鬧事的人的緣故,為她立威,也是震懾所有不懷好意的人。
一場暴風雨,尚未開始便消弭的無影無蹤。
這樣想著,她看向阮棠的目光倒是多了幾分信服的意味,能夠半點不露怯,表現的穩重而大氣,這姑娘別看年齡,真是不一般。
尋常人都被揮散,能夠留在這裏的隻剩幾個裴恙真正的親信。
阮棠的目光落在井子陽身上,貓眼轉了轉,突然問道:“你很忠誠?”
井子陽雙手環臂,酷酷的道:“隻要這塊手表在你身上一日,我就會效忠一。”
“那太好了!”阮棠拍手,喜不勝收:“你現在就去,去給我找一箱手榴彈來,不同款式的手槍長槍什麼槍都要,還有什麼地雷炸彈一切火藥,都要!”
井子陽:???
凝露:???
其他人:????
那作精理直氣壯:“這個世界太凶殘,我得防身。”
係統:……
怎麼滴,您覺得花積分買手榴彈虧,所以要用裴恙的錢來買是不是,而且還得隨身帶手榴彈,以後看誰不順眼直接投擲過去,這可還行?
井子陽:“你確定?”
“我確定啊。”阮棠瞪著眼睛看他,還比劃了一下手表:“井,聽話不?”
“知道了。”井子陽麵無表情的站直了腰,轉身便走。
給她置辦火器去。
裴夫人要的東西,誰能不給?
那作精折騰完他,又去折騰凝露,她微微一笑,:“凝露啊,你是裴有病的情報網是不是。”
“……”凝露心生不祥預感,卻還是乖乖應下:“是的,夫人。”
誰能想到呢,她曾經以為的顧客,甚至與人打賭她能活幾日,轉眼間她已經成了她的老板娘。
作精:“去給我把世界各地最好的畫師找來,什麼寫實派印象派野獸派抽象主義,給我來一打。”
凝露:?????你在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阮棠理直氣壯:“不懂?”
凝露沉重的點頭,真的不懂。
阮棠:“找畫師當然是為了畫出我的美!”她一把將長椅上的畫作拿出來,悲憤的擺給凝露看:“你看,我的自畫像,被一槍打壞了!”
這畫作上多了一個黑洞,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上麵的自畫像有多美麗,令人不禁去想,這麼出神入化的畫技是哪位大師的手筆?
她這麼想著,就給問了出來。
然後就聽到阮棠隨口:“你們裴老大畫的。”
凝露:!!!
裴爺什麼時候畫過人像???!!!
再看那作精不以為然的樣子,她的心情更複雜了。
果然,裴爺所有的特殊,都給了這個女孩。
手術過後,裴恙被送進了病房休養,男人躺在病床上睡得極其不安穩,耳邊總有沙沙的聲音在吵,他微微擰眉,心裏一片冷然,想著哪個玩意兒這麼不知死活,敢打擾他睡覺。
一睜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之間偌大的病房裏,那作精穿著一件紅色的晚禮服坐在中心位置,嫵媚多情國色香,七八個畫師將她圍成一排,正在勤勤懇懇的為她作畫。
裴恙:“……”
旁邊的下屬見他醒來,連忙去叫醫生護士,很快一邊人便匆匆趕來,卻十分識趣的避開畫師們與阮棠,湊到病床前為他檢查診療。
醫生們這熟練的動作,讓人不禁去想,他們到底做過多少遍。
那作精,又在他的病房裏,胡鬧了多久?
一時間,裴恙的神情都微微恍惚,開始懷疑他將手表交給阮棠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下屬君還在插刀:“夫人吩咐凝露為她找來了十位畫家輪流作畫,為了保證能夠一邊作畫一邊陪在您身邊,所以將作畫地點放在了病房內。”
裴恙:“……”不,畫自畫像比他重要,在那個作精眼裏,他才是附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