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動蕩民國(1 / 3)

淮州最近經曆了一番大清洗。

裴恙重傷痊愈後,像是發了瘋般的將各地安插的內奸全部拔了出來,一個不留,就像是眼裏不揉沙子,要把整個淮州清理的幹幹淨淨。

至此,土皇帝的權勢到底有多厲害發揮的淋漓盡致,守舊派和新銳派兩個國家,愣是沒有一家能插進去手的。

然而發完瘋的裴恙,此時卻懨懨的斜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根幾乎要燃盡的煙頭,房間裏煙霧彌漫壓抑而刺鼻,淩亂的茶幾上唯有那塊男士手表格外的矚目。

那禍水逃了,卻將手表留了下來,仿佛沒有任何留戀,無論是對他這個人還是對他的財勢。

心腹敲門進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裴爺,查到了,是凝露叛了。”

裴恙扯了扯唇角,蒼白的麵孔一派陰鷙,竟沒有多少意外之色,隻問:“人呢?”

“跑了。我們跟到了盛州,因為那塊是黨國的軍事重地,導致跟蹤一度斷層,但是很快又再次續上,她的目的地應當是北虞的京城。”心腹。

凝露叛了沒有出乎他的意思,但是去北虞?

裴恙想起不顧一切對他發起進攻的原欽然,那態度顯然是他不交出人便不死不休,若非演戲,那阮棠此時必然不在臨寧,而凝露去了京城……

男人眼眸一凜,抬腳便粗暴的將茶幾踹翻,他冷冷的笑著:“好啊,原來是會那邊的野男人去了,她的情夫還真是遍布世界各地。”

“阮棠,阮棠。”裴恙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個名字,每一次念出來心髒都像是被剜的疼痛,夾雜著難言的嫉恨,他的臉色陰沉可怖,聲音低的陰森:“老子在這裏找你找得這麼辛苦,讓你去和北虞的野男人廝混?想的美!”

心腹被他陰森的臉色嚇了一跳,節節後退。

裴恙卻一把轉過頭去,目光狠毒殺氣騰騰:“聯係原欽然,別他媽的內戰了,那女人都滾去北虞了,不想戴綠帽子就統一陣線!”

同是涯被拋棄的人,這一刻,裴爺那心情,別提多不是滋味了。

卻不知道,那禍水的確是找野男人了,卻不是去的北虞。

凝露先到盛州見了阮棠,聽到她嘀嘀咕咕的禍水北引計劃,頓時都驚住了,“這麼歹毒嗎,不虧是我老大。”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阮棠拍了拍她的肩膀,正經的:“你在北虞替我吸引仇恨值,我在這裏暗度陳倉,待一切塵埃落定,就將你接回來,約定好的我自然不會忘。”

約定的什麼?

那在車上,阮棠和凝露談完宴會的事情後,她給了凝露一個承諾。

女人為官。

不是簡單地秘書、翻譯,而是手握重權。

跟著裴恙,再風光也不過是普通人,但是阮棠卻承諾給了她一條仕途。

那時候阮棠還什麼都不是,但是凝露信了,不然也不會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去救她。

而現在,凝露臨走前,突然:“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我想進軍統。”

軍統?

親親,你這是要接原欽然的位置,還是想替代他啊。

阮棠卻一擺手,大氣的表示:“到時候看,談不下來的話我就給你安排個新的情報局。”

“沒問題。”凝露擺出一個K的姿勢,認真的:“阮棠,我信你,因為你有這個能力走到頂端。”

阮棠笑眯眯:“巧了,我也這麼覺得。”

阮棠的效率是很高的。

首腦回臨寧的路上,這戰亂已經平息了一半,雖然原欽然等人還在發瘋,起碼這股瘋勁是對準了北虞使的,而且是暗地裏的陰招,不至於損兵折將。

丁秘書將消息彙報上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道:“這應瑭手裏握著的情報勢力是否……”

“無妨,”柏晰擺擺手,淡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給了他這個機會,便讓他做出結果。”

丁秘書一噎,仍有顧慮卻不好再勸。

他發現了,首長對這應瑭的態度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或許是因為他的病情在那少年身上看到了轉機,以至於這位嚴政律己的明君也有了隨心所欲的時候。

他們這是在回臨寧的路上在驛站中憩,柏晰突然看了一眼外麵的,問:“什麼時辰了?”

丁秘書看了看手表,:“傍晚七點,還未全黑,您要用晚膳嗎?”

是的,他的形容詞是“未全黑”,因為在柏晰的眼中,外麵夕陽西下泛紅的空都是黑色、不,應當是是暗色,在全色盲的眼中,隻有明暗兩色。

誰能想得到呢,一位國家的掌權者,卻視力方麵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弱勢者,他這一生,應當都看不到正常人眼中的顏色。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阮棠這個BUG一出來,顯然有多受明君待見,是顯而易見的。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並不介意多寵著阮棠一些。

柏晰擺擺手,:“再等等,應快回來了。”

自從有了這個吉祥物,首長一日三餐都是與他同食的。

丁秘書暗歎,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首長,這應瑭……您當真在他身上看到了其他的色彩?”

若非首腦嚴肅的和他過,他當真不敢相信,這也太荒謬了,色盲是一種病,讓人的視力減退到隻能看到明暗兩色,這眼球怎麼可能會在看應瑭時出現不同的色彩呢?

柏晰淡笑,直:“沒你們想的那麼誇張,這孩的存在更多的是給我一種心理暗示。我看到他或笑或算計或侃侃而談時,那種自信的模樣會欺騙肉眼,產生一種他的發光的錯覺。

金色、耀眼這一類的詞我們在平時用的數不勝數,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從一個人身上,確確實實的體會到這種感受。”

就連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時,眼球看到的顏色都是暗黑色,唯獨應瑭……讓他錯覺的看到了真正的、正常人眼中的陽光。

他一針見血的:“這不是他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大腦在自欺欺人,出現的這種錯覺。”

丁秘書:“那您還……”明知道是假的,卻還要將人留下,如此寵溺。

柏晰抬眼看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帶著一股穿透人心的透徹,仿佛所有人在他麵前都無所遁形,這個男人是成熟的、內斂的,卻也是狡猾的,他身上那股特質都是經過漫長歲月,用無數的閱曆沉澱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