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主?”嫡公主的貼身宮女初晴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您沒事吧’的表情,詫異又擔憂,仿佛在懷疑她家公主是不是絕食太久餓出病了?
阮棠隻坐起來了一下,隨後便又無力的摔倒在榻上,她掙紮著抬起一隻手,氣若遊絲:“扶……我起來……用膳,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一會再。”
初晴這才清醒,連忙指揮一旁的宮女擺膳,又趕緊上前將阮棠扶起來,心的問:“公主您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太醫來?”
“用不著,吃點東西然後打發了那條鹹魚,我就好受了。”
初晴:“????”
“您……您蕭狀元是鹹魚?”她顯然是不可置信的,因為就在之前公主還為了能夠嫁給狀元郎,而鬧得滿城風雨絕食相逼,可見有多迷戀翩翩君子蕭子淇,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快?!
阮棠嘴毒:“對,不是鹹魚,他都成鹹魚幹了。”
他鹹魚,是因為這兄弟一邊表示對駙馬身份不屑一顧,一邊拿著這層身份到處謀好處,半點實幹才能沒看見,那簡直就是風幹的鹹魚好吧!
初晴:“……”
就在這裏,就聽外麵的宮女喚了一聲:“殿下——”
阮棠抬眼看去,才發覺外殿站著一抹削瘦筆直的身影,雖看不清麵容,但是從男人身上的白魚龍服上就可以分辨,那是原身的龍鳳胎哥哥,當今太子殿下——明景。
她記得原文中有這麼一段,太子殿下非常的瞧不上這位鹹魚狀元,也是他一直在阻撓皇帝賜婚,才能反複折騰到今。奈何原身實在是豬油蒙了心,連絕食都玩上了,老皇帝最疼嫡公主,扛不住還是下了賜婚旨。
當,太子便來長樂宮訓妹了。
……而現在,阮棠就是即將要被訓的皇妹。
“明棠,換好衣服,出來。”
嘶啞的男聲從外殿傳進來,顯然是帶著幾分怒氣的,卻被克製的分毫不露,但那股慣於發號施令的威嚴仍舊讓周遭的宮女紛紛慌忙跪下,不知所措。
那作精顯然是不怵的,而且還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嬌滴滴的回應:“皇兄……我沒有力氣了,你進來好不好。”
“胡鬧。”
明景聲音沉淡,連訓斥聲都是不緊不慢:“明棠,你已經及笄,不再是姑娘,該懂得男女授受不親。”
這時候,宮女將熱粥端起來,對著他微微福身行禮:“殿下。”
明景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白粥,才想起皇妹絕食的不著調行為,他微微蹙眉,緩緩頷首,道:“去,給你們主子端上去。”
白粥顯然是沒什麼滋味的,但清淡且易消化不會刺激腸道,對於餓的身體乏力的阮棠而言卻是最合適的食物,不過她也不急著喝,顯然相比這碗粥,她對外殿的“哥哥”更感興趣。
那作精懨懨的將視線從白粥上移開,拉長了語調撒嬌:“皇兄不進來喂我,我是不會喝的。”
“那便餓著吧。”
男人的聲音冷淡而強勢,罷便轉身欲走,沒有絲毫容情。
內殿的公主發出驚動地的咳嗽聲,然後是聲淚俱下:“初晴,去、和我父皇,讓他現在就下旨,我要嫁給那條鹹魚狀元!既然和我一奶同胞一起出生的親皇兄都不管我了,那我嫁就嫁了吧!”
初晴慌忙的聲音在喊:“公主你別生氣,啊怎麼咳得這麼厲害——太醫、快叫太醫!”
外殿,明景冷淡而矜高的神情漸漸沉下來,宛若烏雲籠罩,又隨著戲精的作妖仿佛能看見他額頭的青筋迸出,高冷矜傲的太子殿下在一瞬間便變成了狂躁的哥斯拉,他轉身掀開簾子走進內殿,怒斥:“鬧夠了沒有!”
宮人們可曾見過發怒的儲君殿下,立刻烏泱泱的跪了一片,瑟瑟發抖著不敢話,生怕命不保。
唯獨那作精坐在床榻上,穿著一件薄薄的外衫,肩上搭著披風更顯消瘦柔弱,她紅著眼眶扁著唇,發出一個音節:“餓——”
再大的怒氣,都能給你澆滅,隻剩下白煙吹上空煙消雲散。
有人大膽的抬眼去窺,就見殿下陰沉可怖的臉色在一瞬間化為滿臉的無奈,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有火發不出來,最後隻能上前接過宮人身上的瓷碗,舀上一勺,輕輕地吹了吹,遞到公主的唇邊,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喝。”
這世界,也就隻有公主能和殿下如此作了。
阮棠輕啟朱唇,將勺上白粥含住吞下去,與此同時一雙貓眼也在好奇的打量著她名義上的“哥哥”,不得不乍一看到明景,她幾乎都要驚呼出聲了,因為——
明景和她長得太像了。
她每一世的臉都是一樣的,而明景該不愧和她是龍鳳胎兄妹嗎,那眉眼間與她幾乎有八分相似,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照鏡子!
隻是,明景的氣質更為疏淡,看似溫潤如玉實則矜高倨傲,因為娘胎裏帶來的病讓他的身體常年虛弱,蒼白的皮膚、沒有血色的唇甚至一舉一動都淡化了五官的媚意,多了幾分病弱的氣息。
阮棠第一次知道,病美人原來如此好看。
果然她的臉所向披靡。
這時候,阮棠想,快穿也是有好處的,上一世她收獲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幅自畫像,這一世更爽,直接可以找到世界上另一個自己玩水仙。
每看著明景這張臉,她都要喜歡死了。
“發什麼呆,趕緊喝。”
男人低啞的聲音淡淡的提醒。